,我怯弱地止步于暗恋,没有再进一步。
想通了这一步后,我的双臂环住凯斯团长的脖子,脱下他的头盔。凯斯团长额前的头发耷拉贴在皮肤上,金色的睫毛闭合了他的眼,其下流淌深黑色的污渍。我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揩去他面上附着的血污,犹如生前的鲜活肤色仅仅是傀儡的表象,非生命冰冷的温度刺痛我的手指,但魔力在他的体内跳跃,尤其在那把剑的附近。
我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环抱住这颗日思夜想的脑袋:真是沉重的负担啊,凯斯。
我再睁眼时看见我的学生站在我的面前,不知所措地盯着我看,似乎不认识跟前这个跟恋尸癖一样的男人是她的老师。
“要砍下他的头吗?”学生突兀地提出她的建议,“然后烧了他?”
我环紧这具尸体的头颅,眼泪不争气地奔跑出我的心,但我面上的肌肉纹丝不动。
“老师,你还好吗?”
“让我再抱会儿。”
学生默默无言但她的眼神越发古怪,欲言又止后退步十几米蹲在那里注视着我,犹如在观赏艺术雕塑。
我浑身不自在地抱了一会儿,在“这也不过是凯斯团长被魔化后的尸体”和“但这是凯斯团长的尸体”间犹豫不决,最终连怀念的心思也消磨了大半,只剩下悲凉和无奈。
我让学生扶着凯斯团长尸体的脑袋,为了防止火化的时候诈尸我不得不亲自操刀砍下那颗头颅。
说实话我感到恶心,但也只是砍之前。亲眼看到凯斯团长尸体的头颅滚到我的脚下,他金色的睫毛下似乎露出了一线的浅蓝色,那血污之下悲悯的神色——不过是一具尸体。
我将头颅抱起,挨着躯干放一旁。
我年轻的学生已经画好了专门针对危险魔物的防护罩,只待我发动火焰咒语。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重生,没有诈死,没有道别的话。
自始至终我在对一堆早该化为灰烬的尸体自说自话。
我带着学生把骑士团收集起来的灰烬埋进故乡大门前的大道边——希望他们能够见证我的故乡再次车水马龙吧。
离开荒芜的故乡,我的学生带着我返回来时的路:我们也许会充满懊悔地死在明天,但昨日我的心愿已了,我今日可安然入眠。
再见了,我的故乡。
再见了,凯斯团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