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柏去抓了一只老母鸡,取了些干香菇,血鹿茸和一些冰草,打算给他做一些简单易入口的饭。平日她都用普通的木柴来烧火,可今日她去把用来炼药的火灵木砍了,填进了炉子里。其实如果时间充裕两种柴都是可以用的,但是辞柏想到檀戍,想到他细瘦的手腕,就心疼的一刻也不想浪费。
火灵木烧起来,切好的鸡块和香菇一焯水,然后放入鹿茸和冰草换成砂锅开始煲汤。这口老砂锅受热均匀,火灵木又大量供热,一锅汤不用半个时辰就已经煲好了。她盛出一半来,剩下一半继续在火上煨着,那盛出的一半她用来煮了碗粥,鸡肉撕成小条放进粥里,还切了两棵小青菜来清炒了。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把该做的做好了,还在炉子上又放了个砂锅,熬了些治伤的药。辞柏看着托盘上的吃食,无奈的笑了笑,小狐狸太招人疼,这哪里顶得住啊。
她轻轻推开房门,把托盘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了。檀戍身高腿长的缩成一团,也别有些可怜可爱的意味。她拿了自己一件冬天的宽大外衫,轻轻的拍了拍檀戍,叫他起床。
狐狸被人叫醒,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屋子。
随后他被扶住,拉着坐了起来,身后被人塞了个软垫,感觉到被褥的触感,闻到饭菜的香味,他便知道,那不是做梦,是真的。
辞柏没有问他怎么了,只是把那件外衫披在他身上,说:“这是我的外衫,大了一些,你应该勉强能穿,先穿上别冻着了。”
月白色的外衫绣着冷梅,更衬得狐狸容貌清丽好似春华,只舍得让他待在莺啼草长的桃花源,此生都无忧无虑才好。
檀戍穿上这外衫,捏着外衫的布料,恍惚间想不起自己过了多久赤身露体没有任何遮身物件的日子。外衫像是烫人似的,从皮肤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烫到心里。回过神来辞柏已经站起身来,往外面走了。檀戍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手在空气中挥了几下,除了帘子什么都没碰到。
辞柏一回头就看见狐狸费力的朝她伸出手,什么都没碰着,怔怔的放下手臂的样子。她端着托盘走回床边,看到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立起来听声音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说话间也带上了几分明朗的笑意:“饿了吧,吃些东西,一会儿再休息。”
檀戍嗅了嗅空气中溢散的香味,空瘪到麻木的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在那间屋子里,他经常饥一顿饱一顿,那些人为了让他身子干净,有时一天只让他喝水。此时唾液腺开始勤奋的工作,虽然尽量压抑着面上不显,他仍有些急切的看向辞柏的位置。
还真是养狐狸啊,辞柏想着,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她端起那碗粥,瓷勺碰到碗底发出脆响,她细心的吹凉了粥,把勺子递到了小狐狸的嘴边。小狐狸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张开嘴安静的吃掉了那一勺粥。辞柏莫名有些突如其来的欣慰感,像是抱回来的流浪的小动物开始吃自己给的吃食了一般,接着喂他第二口。
檀戍吃到粥的那一刻,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软糯的煮开了花的米,醇香的鸡汤味道,和香菇的鲜融为一体,淡淡的药材味只给这碗粥添了特殊的香气。热乎乎的粥顺着隐隐作痛的肿胀喉管滑进胃里,空了多时的胃袋顿时舒服多了。一碗粥就着些清爽的菜吃完,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檀戍这才想起来刚刚拉住她是想要道谢,这会儿他拽住辞柏的衣角,声音不再那样干涩了,只是仍有一点沙哑。“辞柏,谢谢你。”
小狐狸的嗓子怕是还伤着,沙哑的声音念出她的名字,有种难言的撩人。
她忍着自己想要伸手再捏捏他的耳朵的冲动,心神一动,回答道:“如果感谢我,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檀戍扑愣了一下,缓缓张口,没问是什么条件,只小声应了声:“好。”
辞柏压抑着小小的雀跃,声音却依然维持着平稳,说:“那,就让我每天都可以摸一摸你的尾巴。”
檀戍犹疑的张了张嘴,睫毛扑闪着颤了颤,最后点头答应了。
辞柏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想要立刻揉揉那条大尾巴的冲动,飞快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继续休息,等晚一些我再叫你。”说罢便快步走出门。
辞柏拍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怎么还有这样幼稚的时候。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情非常好,好得可以立刻去誊抄十份枯燥难辨的古药方。她转身到厨房里去盯着那份伤药,砂锅里的药液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蒸汽腾腾。
照顾檀戍睡下之后她就在想,若是檀戍无处可去,那就让他留在医谷,凡事还能搭把手,这里风景优美草木茂盛,冬日落雪,夏日蝉鸣,也是个风水上佳的好地方。若是他不想留下,虽然有些遗憾,那便给他些傍身的东西,随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她是把他带了出来,却也不想以这点来要挟他成为她的所有物。
把迷迷糊糊的狐狸叫起来喂了一回药,她便也吃了些点心,收拾出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