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事务所的三楼,阶梯一上来便是一个开放式的客餐厅,只有睡觉的地方是在隔间的房里。凌仲希搬来白桐生的这间套房已将近半年了,相对的,在白桐生这儿工作也同样快半年了,为了让自己能更快上手,凌仲希在下班之後,总会阅读一些相关工作的书籍资讯,毕竟不是本科系的,如果不想拖累大家,他只能靠私下的时间进修,但遇上不会或不懂的状况时,还是得向资深者请教。
白桐生是个深具专业与口才的上司,虽然三十出头在这一行业算是相当年轻,但他表现出来的谈吐跟气质都非常的沉着稳重,对於凌仲希许多繁文缛节般的问题,都回答得很细心又极富耐心,这让他受益良多。
不过,假如他是向另外两位同事请教问题的话,就没有那麽好的待遇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空降的关系,方勤跟吕竑从最初的见面介绍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不管是在讨论工作业务、还是在请教问题时,他们总是爱讲不讲、爱理不理的,对他的嫌恶表现得非常明显。
若白桐生在场的时候情况还好,当白桐生出门之後情况整个大变,轻微时他们只是冷漠以待,严重时他们会不客气地批评他,说他什麽都不会、什麽都不知道,凭什麽来这儿跟他们抢薪水、凭什麽住到三楼的房间里?!
凌仲希心想三楼的套房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平常他们上来在客厅吃喝休息也没有妨碍到他们,怎麽就惹到他们了?况且他来到这里後,他极尽全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习了很多的正事与杂事,可说是很快便进入状况,自己份内的事情也都有做好并未影响到他人,这又怎麽碍到他们了?他们依旧领着他们原本的薪水,而他领的则是上一位离职者的薪水,这又哪里不对了?
白桐生隐约也察觉到了这种状况,曾私底下和他们沟通过,然而状况还是会发生於他不在的时候。为了白桐生的面子,凌仲希不与他们起争执,选择了沉默与退让,是以往往都是他们自顾自地批评尔後又自讨没趣地收战离开,所以假若情况允许,他总找机会跟着白桐生一起出任务,去会客户、跑厂家或是到现场监工,除了可以避免与两位同事的争执,还可以跟在主管旁边现学现做。
为了不辜负白桐生推荐自己的期望,凌仲希除了设计这一块无能为力之外,其余的业务他能做的就去做,很争气地协助了一些案件的完成,顾客也赞许有加,利用战斗力压翻经验值,这让白桐生感到既欣慰又得意。
凌仲希在这里如鱼得水让两位同事分外眼红,更加对他的不待见,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白桐生为此也伤透脑筋,於是指派给凌仲希跟他们的各是完全不相干的专案,以避免没有必要的纷端。
不过即使负责不同的案子,他们的相处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正当白桐生在为这鸟事懊恼烦闷之际,另一件麻烦事也接踵而来。吕竑犯了一件非同小可的失误,他将客户装修所指定的建材KEY错了货号,直到工程完工验收那天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错误,不但所使用的建材并非当初契约上所签订的,其造价也比原指定的还要昂贵,客户完全无法接受、不肯再多出任何一分钱,甚至要求他们必须按照原订建材再重做一次。
承包商是可以再重做一次,但是不仅拆除费得再另外加收,连原本弄错的建材自然也得照价支付,而这一笔不小的数目,当然不可能算在客户的头上。
当吕竑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就像世界末日降临般,忧心得已经开始要变卖自己的家产了。
白桐生对於此事件心里早就有底,吕竑成天存着排挤凌仲希的心思,怕是心不在焉打错了品项货号外加没有再次确认且又没有做到确实监工的职责,关关疏忽,进而导致无法设想的後果,所以这个结果就只能由他自己吞饮承担了。
不过白桐生也没有因此见死不救,他带着惹祸的下属多次跟承包商与建材商沟通交涉,虽然基於人情有稍微压低材料跟人工价格,却也只是皮毛,不可能让人家完全免费重施工。
此件失误折腾了事务所将近半个月,不仅吕竑本人为此消瘦了一圈,身为此案的共同负责人方勤也无法置身於事外,造成整个工作室的气氛不是那麽融洽,接间影响了其他案子的进度,白桐生心想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决定先帮客户重新施工,之後再来思索费用的问题。
与此案子毫无关联的凌仲希,表面上安静地看着上司与同事们到处奔波劳走,实际上在第一天他得知消息时,就已经开始寻思解决的方案,这是当他还在“孟勒森”时所训练出来的反射动作,当问题发生时,就立刻启动危机处理模式,尽管此刻他已不在“孟勒森”。
这一个重大事件从发生到现在大约二个礼拜,这段期间理所当然没有人会来搭理凌仲希这个入职不久什麽都不懂的菜鸟,完全就像被放生了般无人过问。然而这个菜鸟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动作迅捷地收集资料、分析情势,准备在大家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时,才出动自己的招式。
在白桐生召集成员开会、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