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 星期五
还没到早上六点的时候,何以凡就醒了过来,这两天他跟顾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侧着睡了两天,浑身都不舒服,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对面的床铺。
过了一会儿起床的铃声响彻整个监狱,狱警们开始每间囚室敲栏杆叫骂,身后的顾浩被这噪音吵的睡的不太安稳,何以凡能感受到搭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食堂里,何以凡一手端着一个餐盘走到了座位上,把左手边的餐盘放在了顾浩的面前,顾浩奖励性的把一颗大白兔nai糖放在了何以凡餐盘中的小圆格子里。
斜对面的李秦咬着馒头,含糊不清的,“浩哥,你这喂兔子呢?”
顾浩但笑不语,伸出手揉了揉何以凡柔软的头发。
吃完饭的何以凡走到了图书馆准备计时上工,却被管事的狱警告知既然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不影响劳动,不再属于老弱病残的行列,那么自然而然要回到生产线上去上工。
狱警跟何以凡核对了一下图书馆的工时,然后就让一名宽管的老犯人带着他去生产车间。
在这间监狱里,食堂、工厂、图书馆和阶梯教室等都是独立的几个小楼围绕在监狱宿舍的后身的,工厂在最左侧,食堂在中间、图书馆和教室在右边,然后有两个小库房和器械库在边上,虽然何以凡不常在这几栋楼之间走动,但是他也发现了,这个宽管犯在带着他绕远。
在走到了平常上思想政治课的楼后的一片Yin影地的时候,他发现居然还有一个人等在了那里,走近了后,能认出来是刀疤男的一个小弟。
那小弟从兜里掏出了一袋白色的东西递给了那个犯人,那宽管犯露出了自己有些发黄的牙齿笑着道谢,然后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何以凡,两个人点了下头,默契的完成了这一场交易。
何以凡等到那宽管犯走了后也没有动地方,那小弟还以为他吓傻了,边向他走过来边暗搓搓的搓手,“听说你小子身材不错,床上功夫也好,快来,让哥哥摸两把。”
何以凡闪身躲过了那小弟伸过来的脏手,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不怕顾浩么?”
“顾浩?”那小弟嗤笑了一声,“他不嫌弃你这个二手货,但是当你变成了三手、四手货的时候,你看他还会不会让你留在身边,没准啊,你明天就会被踢出五楼,不如现在伺候好我,我还能接着点你。”
那小弟凑近何以凡伸胳膊就要搭上他的肩膀,何以凡弯腰后撤让那人扑了个空,再一再二的不配合,那人脾气上来了,回身一拳就冲着何以凡的肚子袭去。
谁知拳头刚刚挥出去,就被人攥住了,然后只见身前瘦小的人儿仿佛仅仅只是轻轻一扭,那人的胳膊就被扭在了身后,以一个巧妙但是绝对疼痛的角度卡在了背后,疼的只得弯下腰来缓解,那小弟没想到自己会折在一个陪床的人身上,气急败坏的威胁,“我可是刀疤哥的人,实话告诉你,是我们刀疤哥看上你了,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被困在身后的食指传来了钻心的痛,逼得他惨叫出声。
“哦?刀疤哥?”
“卧槽!你就等死吧!刀疤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跪在地上求放,唔!!!”
何以凡不动声色的掰断了那小弟的两根手指,闲人吵,一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另一手摸上了那人的无名指,“我让你出声再出声,好么?”
那么轻轻的两个字,在那小弟听来仿佛是他听过的最骇人的话语,他眼神中流露出恐惧,赶紧点了点头。
何以凡松开了捂着的手,那人赶紧求饶,“大哥,我错,唔!!!”
一声极轻的咔声,那人的无名指被掰断,何以凡冷眼看着身下的人眼中泛泪哭叫不得,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哎,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何以凡自己走向了通往工厂的路上,他从那个倒霉的小弟那里得知,有人为了换取白面去刀疤那里邀功,说北区新来个爬床的功夫很好,并且东区的刀疤作为片区老大,应该挺看不惯北区顾浩这个二把手还这么威风凛凛的,买通了狱警和犯人,想先拿他这个依附者下手。
何以凡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这入秋的太阳照影出来的影子,如影随行,那么黑,黑的彻底,笑了一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向着工厂车间走去。
……
还有几天就是秋分了,天气将会转冷,监狱里接到了一批外套的赶制订单,所以其他的部门都抽调了一些上工的犯人过来车间这里。
无论工期着急与否,其实干活的永远都是监狱里那一批无背景无权势、挨欺负的弱小和依附者们,车间狱警清点了一下派过来的犯人们,就指派了一个熟练工过来教他们缝纫衣服。
外套的缝线要比T恤还要复杂一些,因为还得加上衣兜和拉链等部分,熟练工教了好久才教会大家,并且还在边上看着大家演示确保学会。
“不对,拆了。”那熟练工指着何以凡刚刚缝上的口袋,何以凡乖乖的点了点头,接过工具慢慢的拆线,然后再照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