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垂着眼睛,低头亲吻的模样虔诚无比,掌心触及的柔软温热更令人心醉。白琸的视线落在beta蕴着温柔的眉眼间,眼中神色微动,心中的焦躁与不快被按捺下去,他实在喜欢beta此刻如此专注于自己的样子。
兰邺知道白琸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一错不错。
短暂的亲吻已经结束,他缓缓直起身,仍然握着白琸的手,假装出局促和羞涩的样子,却垂着眼睛,迟迟不敢抬头。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眼睛里恐怕没有该有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如此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爱意表露,只是这个许可来得太迟了,情深和悸动都已经遥远。余火将烬,除了一片狼藉,已经不剩什么了。
正有些陷入僵局时,兰邺忽然感觉到掌心中白琸的手动了一动,紧接着便突然开始施力,紧紧反攥住了他的。那只白皙修整的手眼下手背上却凸起狰狞青筋,泄露出主人此刻的忍耐。
察觉到不对,他立刻要去查看情况,一抬眼就看见了白琸正用另一只手紧按着额侧,眉头紧锁,一副竭力忍耐的模样。
“……先生,您怎么样了?”
兰邺要去按响一旁的呼铃,又因为手被紧拽不放而不得不探身过去,却在越过白琸的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扣住了肩背往下压去。
他陡然慌了一下,生怕压着了底下的人,狼狈地伸手撑了一把,好歹稳住了身形。不想被他护着的人并不领这好意,桎梏着他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不说,反而攀得更紧了。
兰邺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白琸的脸已经彻底白了,唇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额上尽是冷汗。可即使这样,即使已经难受得这样厉害了,却还是固执地抓着他不肯放松。
他看得愣了一愣,微微叹了一口气。大病初愈,他实在没有这么多力气,也不愿真的见白琸因他加重煎熬,只能卸了力气,又趁着被彻底制住之前赶忙按响呼铃。
白琸感觉到抗拒自己的力量消失了,立刻双臂一紧,将人牢牢扣在了自己怀里。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什么,便凑近了怀中人的肩颈,鼻翼微动,深嗅了起来……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冥冥之中若有所感的那种柔软温暖无处可寻,深入鼻腔之中的全然只是冰冷而陌生的气息,留不下半分缱绻眷恋。呼吸之间,白琸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但绝不是眼下这样的。
他根本无法从这种毫无殊异的气息中感受到兰邺,只能靠收紧怀抱来确定对方的存在。
他刚刚才被爱人倾心告白,本不该这样心慌意乱,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却毫无征兆地闪过了许多破碎的画面。画面里的兰邺更加年轻青涩,凝视着他的眼眸明亮而深邃,哪怕一语不发,其中甜蜜的爱意也无处可藏。年轻的beta没有一刻舍得移开眼睛,视线总是追随着他,或隐秘或坦荡,片刻不离。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没有人会怀疑自己正在被爱着。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侧首之际时常只能先见青年温柔的低眉,唇边含着的浅笑,而后才是那双眼睛。眼中款款情深似乎未改,只是越来越难以捕捉,宛如昙花一现,转眼便已被温和沉静所替代。他的行事也越发周全体贴,少有让自己不满意的时候。
白琸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何失态,又索求为何,却也同时记起了另一件已经被太多ao遗忘了的事情:ao之间牢不可破的纽带在beta的面前不值一提。
“先生……先生?……”
耳边模糊地传来beta的声音。曾经看过的资料此刻印在白琸的脑子里,那些文字忽然之间扭曲成了一个格外荒唐的念头,他忽然很想问一问兰邺,他是如何称呼另外的那几个人的。
话已经到了嘴边,然而门外的人们也已闻声而至,七手八脚地要把beta从他身上隔开。
他顺从他们的摆布,只是一直盯着beta,忍着疼痛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然而从始至终,直到最后只剩下牵连的一双手时,兰邺的表情都不曾有过变化,随波逐流,毫不抵抗地被人群涌到一旁,似乎没有丝毫不舍,冷眼旁观。他一阵阵地心慌,还有些说道不明的委屈,沉沉地压在心头,迫使他开口:“兰邺!”
话音落下时,两个人的手也彻底分开。
兰邺陡然被这充满怨怒的一声惊了一跳,一抬眼,顿时被omega眼中的痛色慑住,呆了一瞬,才回神上前,站到床边特意为他留出的位置,握住了omega的手,温声道:“我在。”
白琸额边冷汗涔涔,看样子是疼得厉害了,却还是狠狠地盯着兰邺,像要将他盯穿那般,咬牙切齿道:“你敢走!”
“我不走……”兰邺的眼神闪了闪,似乎觉得难以承受白琸眼中的情绪。但就在他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白琸比他先一步到了极限,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先生!”兰邺心都提了起来。
房间内又是一阵小的乱声,一迭的指令从医生口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