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该叫声夫君啊。”
赵牧把浔追回来后,就将人安排到了庭芳别苑中。
每日闲暇便至园中,时而对弈时而对戏,亦或是就坐在一旁,欣赏美人卧榻阅卷。
总之只要身边有浔,赵牧怎么着都觉得舒坦安适。
今日,赵牧让浔扮作艳俗话本里的娇媚小娘子,自己作话本中放荡花样百出的丈夫。
不知为何,浔偏生就不叫赵牧一句夫君。
“……”连日来,赵牧拿来的话本一次比一次奇怪万状。
浔如今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人睡了还以为是做清洁的纯洁孩子。
他已然知道了那种事不仅仅是为了繁殖,还有其他层面的意思。
姑且可以称作是爱?
浔不明白,在没弄明白之前,他不想跟自己的造物玩这种把戏,哪怕是演戏,浔也拒绝。
故,今日排演,浔就没按话本来。
“你我不是夫妻,我不能称你为夫君。”
赵牧一愣,陪笑道:“阿浔,我们这不是在对戏,不当真的。”
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浔久久不言。
“阿牧,你是不是……”琢磨着词语,浔选择了爱的低阶词汇,“喜欢我?”
浔算是个中规中矩的联盟人,好直球。
这一发直球打出来,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赵牧放诞地笑出声来,“阿浔,你怎会有这般想法?”伸出手,仗着遗传自淮王的高大身板,微微俯下身,抬起面前美人的下巴,锐利的目光将浔锁视其中,不容逃离,“我们可是挚友啊。”
“嗯,我知道了。”浔没有挣扎,顺着对方的视线回望,没有躲闪,目光澄澈如水。
指尖向上游走,逡巡在浔眼角处,赵牧凑近几分,额头轻触上浔的,尾音慵懒拖沓,“阿浔,真希望一辈子待在你身边,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俩……”
才说了是挚友,现在却说出这般暧昧的话语。
“你身为皇室贵胄,注定会娶妻生子,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浔竟被萧烨带歪了,竟也兴起那套“男儿当忠君爱国孝父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辞。
虽然孩子的问题在浔这里不值一提,面前这个家伙就出自他手,但他不打算再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一个就够了……
浔的气息一如既往地平和,气质仍旧平淡如水,淡漠如冰。
可听了浔这番说辞的赵牧就没浔这般淡然了,起身,眸中闪过些微暗红光泽,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阿浔是想娶媳妇了么?”
“嗯。”成家是他任务的一环,不可或缺。
梓陌也叮嘱过,要遵循沙砾世界的规则按部就班。
而他也算是摸清楚了谈恋爱流程:培养感情,确立关系,结亲厮守。
这就是谈恋爱的正常步骤。
为了完成谈恋爱的课题,他必须成家。
“这样么。”赵牧呢喃着,面色无悲无喜。
浔觉得室内的气息骤然变得寒冷几分,下意识揽了揽衣襟。
打从住进庭芳别苑,浔就没怎么看见淮王府中的仆从侍婢。
大多数时光,都只有他与赵牧两个人。
更奇怪的是……以前曾经有过照面的那个土着,也没有看见过。
那个土着是淮王府的主人,怎么可能一次都不出面。
浔觉着整个淮王府透露出一股古怪的气息。
“阿牧,你不惯用侍婢奴仆?”想到什么问什么。
“那只是十分多余的东西罢了。”赵牧的话语较之前,冷了几分。
“我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你的父王,我在府上叨扰这么些时日,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番?”浔接着发问。
“你很想他?”赵牧说到这儿,话语有些颤抖,“这么迫不及待?”
“嗯?”浔有些闹不明白赵牧在说些什么。
“我从小就在想,生下我的那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我通过父王的画像,京中戏曲的故事,他人的传颂,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他。但我觉得这都无法满足我对他的期待。”赵牧诉说着,话语之中的渴慕昭然若揭,“直到你来了,我觉得过去那些都不重要了。”
凝望着浔,赵牧的话语几近膜拜,“你就是他,我朝思暮想的人。”
听到这里,情商再低,浔都回味出赵牧的这份感情,有些变质了。
“他是你的生父,你……是否太激进了些?”浔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赵牧听了,呵呵笑着,迈动步子,缩小二人的差距,“激进?我不觉得,普天之下,还有谁有他与我这般亲近,就连父王也没有……他给予我一切,甚至我的生命都是他赋予的。作为回报,我为他献上我的一切,我的思念,我的爱慕,甚至于我的自由。”
身后是墙,浔退无可退,只得停下脚步,凝视着面前因基因优化长得越发俊朗无匹的少年,话语仍旧是联盟人的冷静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