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终于明白这并不是他的错。也因此,他终于能在赵时清面前变得无畏,变得坦然。
“确实,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赵时清道,“我的父母就是普通职工,他们飞来C市,哭着问我怎么会这样。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啊,一夜之间又想老了十岁。让他们接受这些,太残忍了。如果是报复,你成功了。”
明煜并不答话。赵时清又叹道:“是我这么多年来,都走得太顺了。我以为自己什么都干得了,才踏空了这一步。某种意义上,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的成长。”
明煜觉得可笑:“不好意思,我也过得很顺——难道我现在的成就,是因为你当时给我挫折,让我成长了吗?走得太顺是你做这一切的借口吗?”
赵时清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说:“不重要了。明煜,我认为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了。你应该知道,学校舍不得我。我一年能为学校发多少论文,申多少项目?历史上伟大的人物,并不因为私生活的污点而被人们否认。明煜,我能创造价值,这就是我的底气。为了报复而看我的热闹,这一次也就够了。我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无所谓。”明煜道,“你能给历史带来多少价值,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保护眼前的人不要被你伤害,这就够了。”
赵时清依然在笑。
“伤害?”他说,“如果你是说原枫,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会给她婚姻该有的一切。如果你是说李家梁,我给了他我拥有的一切资源。这也叫伤害吗?”
“我对你的诡辩不感兴趣。”明煜说,“但别想用你在学校的关系压李家梁。是我逼他去作证的。”
“怎么可能。”赵时清道,“你就算想维护他,也多少找一个高明一点的借口吧?”
“你看你看。”方舒楷插话,“你自己都知道你做的事情别人受不了!还好意思觍着脸说没有伤害!”
赵时清失笑:“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只知道,无论你去哪里工作,只要听到你和女孩恋爱的消息,我的邮件就会发到你的工作单位和媒体朋友的邮箱里。”明煜说,“我的一辈子,也还长着呢。”
“这是威胁?”
“是劝告。”
“好吧,那我们都慢慢走。”咖啡喝完了,瓷白的杯底残留着褐色的一点残迹。赵时清盯着杯子,慢慢地说。
明煜站起身来,对方舒楷道:“走吧。”
坐在回去的车上,方舒楷愤愤道:“他真是太不要脸了!怎么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啊!有没有廉耻心啊!”
“他是在硬撑。”明煜说,“故意显得从容罢了。你要是为这个生气,就中了他的圈套。”
方舒楷依然气鼓鼓的,明煜笑:“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就像你说的——他什么都不是。他过得是好是坏,都和我无关了。我已经用不着从他的不如意里获得安慰了。”
“真的?”
“否则呢?”明煜说,“你不够吗?”
向来都是他主动撩明煜,哪料忽然反过来被摆了一道。方舒楷豪言壮语:“别的不敢说,在床上肯定管够!我是专业的!”
……虽然听起来哪里不太对,但明煜还是感到心里充满了温暖:“好。”
夜深人静,方舒楷盘腿坐在明煜的床上,审视着对方。
低头处理邮件的明煜总觉得如芒在背,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看向方舒楷,方舒楷缓缓开口:“今天是周六。”
“是。”
“明天不上班。”
“没错。”
“今天了结了一件大事,值得庆祝一下。”
“所以……?”
“小明同学!”方舒楷拍拍床,“我觉得通过一个星期的同床共枕亲密接触,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
明煜猝不及防,推了推眼镜:“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推门冲进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方舒楷正在研究明煜房间里的安全套放在哪里,电话却忽然响起来。
“喂,李总?怎么啦?”
“楷楷呀,今天上夜班吗?”
“不上啊。”
“现在是在家吗?”
“对对对。”方舒楷随口应承。
“那我按门铃怎么不开门呀?”
“……”方舒楷的手僵住了,“李总,你在哪呢?”
“在你家门口!”
方舒楷震惊:“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那是我给你买的房子!”李裕和说,“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方舒楷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爸,我和你说个事。”
李裕和听到方舒楷突然喊他爸,心里就是一咯噔,知道事情不简单。
“什么事?”
“我不在家。”方舒楷说,“我在我男朋友家里。”
轮到李裕和加倍震惊:“什么,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