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倒是个干净的孩子。你若是机灵,便趁早躲了去。”老者说,“那娘匹希的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留下来,也只是落个给他做垫脚石的命。”
虞长风闭了闭眼。
所谓的赤轮秘法,其实是一种极为恶毒下作的功法。要实行这一秘法,作法者先是需要培养与他有着紧密血缘关系的、天赋优异的人作为他的“容器”。当容器渡劫之时,在九天玄雷降临的时机,作法者可以利用这样的功法进行血脉交换,隐瞒天道,达到移花接木的目的,使自身利用容器之机缘而成功飞升。
不甘于失败陨落的结局,他开始搜寻一切可以让他突破的秘法——哪怕是魔道,也无所谓。最终,他得到了一位散仙的指点,决心通过赤轮秘法来达成他成仙的目的。
只有这个称谓,是属于他的。
那老者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他冷酷地盯着虞长风,良久,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你大概有很多疑问吧。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讲一讲。”
机的模样。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尤其是纳兰业。他温和,有耐心,虽然有些耍小机灵的主意,但很是纵容着自己的师弟。他就像一位认真负责的兄长,甚至……像一个父亲。
啊啊,这种感觉既甜蜜,又痛苦。他只能把深深的情意埋藏在心里,连叫出一句“小业”都没有勇气。可“纳兰兄”似乎又太平常、太疏离,于是他折个中,叫了个奇怪的“纳兰”。
万剑宗宗主得到了这样的功法,先是喜极,而后开始思考如何做成。为了合适的、优秀的孩子,他在各地寻找合适的女子,让她们怀孕,再在给了一笔费用后离开。待数量已经到他满意的时候,他便回了万剑宗,像是等待药草园里的花草破土萌芽般,耐心等待着这些孩子的出生和成长。
“求道之路,你竟是敢为了个男人分了心。本座看你是犯了失心疯!”
万剑宗宗主困在大乘期上百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对成仙有着病态般渴望的他四处寻找原因,其后在南海得到了答案:曾经造业太多的他,注定了无法飞升。
万剑宗宗主似乎顾虑着什么,只把他关到了莲华泉下去反省七七四十九天,让他日日夜夜被那刺骨的泉水拍打。
听到他的恳求,万剑宗宗主怒不可遏。他隔空一掌,打得虞长风咳出血来。
虞长风说不出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停留在纳兰业的身上。他对纳兰业的渴望,既包含着一种对父亲、对兄长般的渴望,又隐隐含着另一种……陌生的、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渐渐失控。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会加快,他的脑海里会浮现纳兰业微笑的模样,甚至于他有一次在梦中醒来时,下意识喊了纳兰业的名字。
而当那一日,他叙旧完正要从无极门离开、前去诛杀食人魔蛛时,纳兰业追了上来,将自己制作的符箓等器物赠予他,说是能够替他防御住一些攻击时,他看着纳兰业关切的眼和微红的脸,心中一片滚烫。
见虞长风眼眶通红,老者沉默了
而虞长风,无意在莲华泉下发现一个机关,按下后露出一条密道。他从密道穿行,却是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监牢。
而当他隔着牢门看见虞长风的第一眼,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真令人作呕……他居然还真的创造了如此合适的容器啊!”
他蓦地做了一个决定:在完成了南下的任务之后,他就要回到万剑宗去。他要告诉宗主,他想和一个无极门的男子共度余生!
虞长风一时间接收这么多信息,脸色十分难看。他咬紧牙关,低声问:“您……为什么被……”
没过多久,因为别的事务,万剑宗宗主离开雪原,去了东方。
他突然抽出鸣霄剑,欲要劈开牢笼,却被老者制止:“你若是砍了它,虞怀垧马上就能感知。现在,你赶紧走吧。”
虞长风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鸣霄,心底泛凉,满是惊骇。
那老者冷冷地道:“你心头不该早就有数了?虞怀垧可不会让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在外头逍遥。可惜他也没法完全杀掉我,不然,哪能留着我的命?”
利用赤轮秘法,他放心地将自己的鸣霄剑交予虞长风去使用。虞长风越是出名,越是创下功绩,他就越是高兴。因为这些功绩,在将来飞升的那一刻,都会算在他的头上,成为他有资格列入仙班的证据。
最终他敲定了人选,那就是虞长风。
虞长风下意识感觉他不会有什么好话,登时就想转身离开。可不知怎么,他的脚像是扎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多年后,他宣称要收有缘之人为徒,派出宗内弟子去各地寻访。有些孩子已经夭折,有些孩子毫无修仙天分。但让他欣慰的是,还是有不少孩子有修道的资格。他将这些孩子放在一起,训练他们,观察他们。
“荒唐!”
这座监牢里,关押着一个白发的老者。他被寒冰铸成的镣铐锁在里面,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