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舟越的母亲。他让我来告诉你,把孩子打了,你们之间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代彧这下完全呆愣住了,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可这次,他眼眶里圈不住那颗眼泪,“啪嗒”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男人不可置信地问;“他真的这么说?”
蒋文倩看他居然哭了,心里又泛起一股厌恶感,恶心地咂嘴;“是他说的,我这儿有录音。”
女人叫身后的女秘书拿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音频不太清晰,似是在一个楼梯间里录的,隐隐有回声。
只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林舟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屑:“是啊你说得对,我是应该这样。他虽然怀孕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过就是个兔子而已……对不起啊兄弟,刚才打你来着。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为了这么个人妖有点不太值得。”
旁边那人附和:“你这么想就对了。”
“放心,代彧就是个兔子,我会找机会跟他断个干净的。”
两人说着。
代彧的心却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他不敢相信。
“他虽然怀孕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过就是个兔子而已……”
林舟越嘴里说的“兔子”、“人妖”……是在说他么?
林舟越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似乎对林舟越还有一些期待都是对他的嘲讽。
这几个月来的亲密关系难道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代彧用袖子擦了擦眼眶,粗硬的衣料蹭过柔嫩的皮肤,白皙的脸上红了一大片。
蒋文倩皱眉道;“你得把孩子打掉。以后我们家舟越是要继承林家的,你们两个不许再见。至于晶晶,等到舟越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我就会让他们两个结婚。”
“林舟越早就知道么?”
蒋文倩讥笑;“当然,他们在一起四个月了。”
四个月,那时候他们好像也才刚刚确定关系。
这一句话,足以让任何人万念俱灰。
“好,我、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打掉。”
代彧努力不让自己哭,嫣红的眼尾沾着泪痕。他只有屏着呼吸才能不让自己打嗝抽泣。男人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一直是那个高傲的人,此时却如同丧家之犬。
蒋文倩扬着下巴,叫身后的人收拾残局。她晃动两根手指,身后便冲出两个黑衣保镖。
代彧咽了两口唾沫,努力整理好情绪。
“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文倩厉声道;“当然是帮你打掉孩子啊,你和你的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是我们林家的耻辱。”
代彧虽然难过,却也懂得自保,他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抽了抽鼻尖。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
蒋文倩瞧他居然敢跟自己对峙,冷笑;“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出来卖的下贱玩意儿,凭什么攀得上我们家的大门。”
“出来卖的”这几个字就像烙铁一般触痛着他。
原来他代彧孑然一身三十年,到头来在林家人眼里就是个兔子。
是林舟越这么跟他母亲说的么?
代彧明白“尊重”二字,绝不会让人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
他揩了一把下巴上的泪,目光突然变得冷冽起来。
“我想你弄错了,这里是我家。”代彧扬起一张白净的脸。
中年女人讥笑道;“肖言已经把你的底细都告诉我了。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代彧全然没有被这女人强大的气势给震慑道。
他不慌不忙又稳如泰山,从兜里拿出手机;“林女士,是你儿子骗了我。我还没有问他要个说法,你们居然找上门来在我家闹事,就不怕我报警么?”
这话一出,蒋文倩也没想到。
女人怒目而视;“都愣着干什么?”
周围的保镖们乌泱泱的一群,居然没有将代彧给拿下,一个个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代彧的眉尾不住抽搐,太阳xue起跳。
“孩子不劳林女士Cao心,也请你告诉林舟越,我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他违背了我们的诺言,我不要他了。从今以后,看好你儿子,别让他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代彧红着眼睛说完了这些话。
他脑海里还是林舟越说过的话,他不过就是个“兔子”是个“人妖”,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这种扎人的词语在他心上被踩了一千遍一万遍。
蒋文倩瞧他也是有骨气,背着手便让手下的人把代彧抓住。
“说这么多没用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两个彪形大汉从代彧身体的两侧冲了过来,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警察,每一个对面前这个威严的中年女人马首是瞻。一个男人扑到代彧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个则是从正面用力箍住了代彧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