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后第一顿称得上佳肴的饭后,两人踏上了回覆月教的归程。
秦与峥始终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任杭之试图挑起了几次话题,见人比平时更惜字如金——具体表现为回答从以前的十个字之内变成两个字之内,猜想他在思考什么要事,识趣地闭上了嘴。
百无聊赖的任杭之只好一会儿扭头看看风景,一会儿看看身旁策马驰骋时身姿也比一般人潇洒几分的秦与峥。
至于为什么不能一直看秦与峥,当然是因为长时间落在对方脸上背上的目光太灼人了,会导致秦与峥骑马往前十几米拉开距离。
这样自娱自乐了一路后,终于在第五天下午到达了覆月教。
早就得到消息的左护法上前来迎,见去的时候有七个人,回来却只有秦与峥和任杭之两人,不禁紧张地凑上去打量着秦与峥:“出什么事了,教主有受伤吗?”
秦与峥跳下马,边向议事厅的方向走边吩咐道:“我没事,五名暗卫有家人的记得去补发犒赏。”
看来没回来的暗卫都死了。
左护法暗自叹息一声,心道这趟西域之行果然不太平,幸好教主安全回来了。
议事厅里,两个护法和几位堂主各自汇报完近期负责的教务后,左护法开始讲起和各门派结盟的进程。
说是结盟,其实只是挑出信得过的门派,提醒他们陈宗行在研究蛊毒,可能要为祸江湖。
由于阳湖鉴宝后丢失宝物的种种传闻大挫了浩然盟的声誉,加上一向声望极高的天清派旁加佐证,大多数被联络的门派都相信了此事,剩下的也至少是半信半疑,声称以后会对陈宗行相关的事多加警惕。
当然,这也得益于事先充分的调查。为了避免陈宗行知道他们的行动,在选择联络的门派方面他们十分谨慎,宁可漏掉再多,也要排除掉任何看起来和浩然盟有瓜葛的门派。
左护法讲完结盟进程后,立刻严肃地拿出一张黑底金纹的牛皮纸,指了指上面“武林新秀大会”几个雄健浑厚的大字。
“还有一件事,这是昨天收到的请帖,我打听过,浩然盟向各门派都发送了。上面说要举办江湖新秀大会,还会提供Jing良兵器、绝世剑谱等奖品给前十名的新秀。”
江湖新秀大会和武林大会的流程类似,只不过限制参与者为弱冠之年以下的男子和桃李年华以下的女子,因此称为新秀。
新秀大会按惯例是有奖品以示鼓励的,只不过以往举办的规模都比较小,这次浩然盟召集的新秀大会,可想而知会是和武林大会相当的规模。
左护法请示道:“挑这个时间特意把武林聚集在一起,想必不怀什么好意,我们要不要直接拒绝?”
秦与峥摇头:“如果陈宗行想借这次大会施行什么计划,恐怕会影响整个江湖,我们不能躲。”
一边任杭之偷闲幻想了一会秦与峥弱冠时如果参加这种大会,必定是一骑绝尘满座惊艳。可惜接任覆月教前的秦与峥相当低调,现在想来应该是嫌少主身份碍事,所以通常化名在江湖行走,也就没留下什么声闻。
太可惜了,他错过了二十余年秦与峥不同年龄的样子。
任杭之放任了片刻浮想联翩的思绪,很快就努力把自己拽回正商谈的要事上来。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张Jing致的牛皮纸上半晌,突然道:“为什么署名是周苏然?”
周围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了请帖,一个堂主摸了摸胡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请帖一般是由主办者来署名,但怎么会是副盟主?”
之前和周苏然几次接触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任杭之在凌乱的线索背后隐约察觉到一个模糊的可能,却又一时理不清楚。
他喃喃道:“周苏然虽然敌视覆月教,但我觉得他好像并不知道陈宗行的Yin谋。上次在石门帮,他看起来真的相信周本钧是凶手。”
秦与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新秀大会我们是要去的。在此之前有两件事。”
他从包裹里拿出三本书册和几包在西域购买和采集到的药材,其中有一个封装了多层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正是帝王蛊虫的血ye。
他把东西都放在桌上,冲着左护法说:“这上面有迷炀蛊解药的具体制法,需要的药材也都在这里,等会你安排人把解药制好,交给有弟子中蛊的几个门派吧。 ”
左护法点点头,安心地笑道:“这样对于我们关于陈宗行的说辞,他们应当基本可以相信了。”
“另一件事。” 秦与峥说这话时声音沉了几分,“我要闭关修炼七杀剑法最后一层。”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右护法惊讶地瞪大眼,立刻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七杀剑法最后一层突破的难度极大,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身亡,您确定要去修炼吗?”
刑堂堂主也忧心忡忡地跟着附和:“近三十年内但凡修炼七杀剑法的人,没有人成功突破第七层,连秦老也因为太过危险而至今停留在第六层。教主如今的武功在江湖想必已经并无敌手,何必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