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相关的情报,来扳倒那个浩然盟?”
“是。” 秦与峥清楚坦诚是最好的沟通方法,他干脆将覆月教的打算也一并告知。
“萨迪克的身亡与陈宗行有关,我们希望从贵部族得到一些情报。但如果你们不愿意提供,覆月教会找其他方法,陈宗行想借蛊毒来统领江湖,我不会听之任之。”
大长老凝视着大厅中央身姿如剑眼神笃定的年轻人,半晌,摆了摆手:“蛊毒种类繁杂,最初每个部落承袭了不同的蛊术,又经后人的不断改进,你们要的情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提供的。”
“把那个盟主密室里找到的蛊毒介绍留下来,你们且先在努尔族住几天。”
很快有侍从走到几人身前做手势要带他们出去,任杭之转身时顿了一下,迅速扭头朝大厅左前方的角落望去,那边Yin影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护卫,阔面虎须,身形比周围其他人都高大几分。
他察觉到任杭之的目光,毫无躲避之意,Yin鸷锐利的鹰目冷冷回视过来。
此时秦与峥已经走远几步了,任杭之没再停留,收回目光快速跟上秦与峥离开了大厅。
他们离开后,上座的大长老叹息了一声,冲着左前方那个护卫劝道:“哈吾勒,萨迪克已然身故,你也该放下了。
哈吾勒向前一步走出了Yin影,他仰起头,似要穿透屋顶一直看到遥远的穹顶:“大长老,只要月亮还挂在天上,我就无法忘记死去的阿依慕。
“数十年前中原西域一战,双方都元气大伤。如今即便为了西域的和平,也不该让歹人借用我们的蛊术为祸中原。哈吾勒,这不只是为了萨迪克报仇。”
哈吾勒双手交叉恭敬地行了个礼,态度却没有丝毫退让:“我无法阻碍长老们的决策,但长老们也无法改变我的内心。”
他说完,转身直接离开了大厅。大长老凝视着他坚决的背影,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低声吩咐道:“让人想办法提醒覆月教的客人,同时也告诉他们,哈吾勒是我至交的孩子。”
>>>
在任杭之提醒了秦与峥努尔族似乎有个护卫敌对态度强烈后不久,他们就得知了哈吾勒的身份。他是大长老早年去世的至交之子,也是阿依慕的哥哥。
周本钧当年和来西域游逛的中原女子温遥相爱,拒绝了族里青梅竹马的阿依慕的求婚。努尔族虽少有和外人通婚的情况,但也并非严令禁止。长老劝过周本钧,见他和温遥情深之至,只好转而劝阿依慕另寻良人。
然而阿依慕不肯。
她在温遥和周本钧之间下了一种断情绝爱的蛊,子蛊在温遥身上,她如果仍然对周本钧动情,三个月后就会死于蛊毒。
那是种无解的蛊,阿依慕劝周本钧告诉温遥他爱上了自己,让温遥彻底死心离开西域,那蛊虫也就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
然而不知是最后周本钧透露了真相,还是温遥宁愿爱着移情别恋的人,她没有离开西域,三个月后死在了周本钧怀里。
周本钧答应恋人的遗愿,要带着对她的爱活下去,走遍她的家乡,行遍中原各地。
他亲手杀了阿依慕,然后离开努尔族逃去了中原。
任杭之听完这个故事的第一反应是:“现在周本钧已经死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与峥:“前些年周本钧常常受到刺客的追杀,覆月教庇护过他几次。现在想来,他在中原并未和人结仇,那些杀手大概与哈吾勒有关。没有覆月教,周本钧势单力薄,多半已经死于哈吾勒的报复。”
任杭之烦闷地拿头撞摇椅的链子。他们暂住的房子自带庭院,院子里的葡萄藤架上挂着双人摇椅。这在中原不多见,他没事就喜欢坐在上面一晃一晃地看着藤蔓间隙里跳跃下来的光斑。
“他妹妹和周本钧本来就是一命换一命,现在连周本钧也死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摇椅上的铁链被任杭之撞得嘎吱作响,秦与峥听得直皱眉,忍不住道:“别制造噪音了,下来。”
任杭之乖乖从摇椅上跳下来,闲不住地又跑去拨弄架上垂下来的叶片,这次小心地没弄出声响,自问自答了之前的问题:“一直想杀掉的仇人没死在自己手里,现在族里还要为了给他报仇提供帮助,大概仍然心有不甘吧。”
他嘴上说阿依慕是自己做错了事,哈吾勒的仇恨并无道理,其实心里很理解他。
对有些人而言,如果珍爱的人死了,滔天的恨意是不需要是非对错来支撑的。
身后的秦与峥没有回话,任杭之一扭头,见对方已经坐在了他刚跳下来的摇椅上,正懒洋洋抬头望着天际的流云。
任杭之:“……那是双人摇椅。”
秦与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赞同道:“所以一个人坐在上面挺舒服的。”
任杭之无奈地放弃了上去和人一起晃悠的愿望,继续讲起正事:“其实先杀了哈吾勒以防后患也是个方法,但大长老说哈吾勒是他的至交之子,我们杀了他恐怕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