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桃,洛地一户小商家的女儿,一年前上山祈福,不幸遭遇劫匪,下落不明。
家中苦寻无果,却不知原来人就在一城之隔的梁州,悄无声息咽了气。
第二日黄昏,靳子珺正在房中整理文书,挽月推门而入:“主子,他们的矿产和昨天那个人,都运去了西郊!”
看来是要用梁州的铜矿掩盖西郊矿脉枯竭的事实......可是运尸体是要做什么?
“你可看到那具尸体送去哪儿了吗?”
挽月神色微妙:“那座塌方的矿场,尸体就运到了那后面,有个很大的土坡,他们挖开土坡,把尸体埋了下去。”
“小姐,他们为何要运过去再埋啊?”挽月实在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靳子珺动作顿住,理清了所有思绪。
“你可知那土坡是什么?那天余淑领我去看的所谓矿工埋骨之地,正是那方土坡。如此看来,那里面埋的恐怕都是菁桃一样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就地埋了呢?”
“呵......”靳子珺轻笑一声,带了点讽刺:“因为梁州太守魏毓,信鬼神。她怕这枉死的魂魄回来找她,菁桃这些人更是隐患,想趁着这机会把这些死抬到明面上,万一东方事发,死无对证,事实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更有巫者来祈福超度,不是刚好?”
“惧怕因果还偏要做亏心事,只能说明这事的好处可不是一般大,大到她死都不怕了。你来看。”
靳子珺把手头文书展开,那是最近挽风等人调查的结果整合。
“梁州矿产属实丰裕,这是每年梁州交予朝廷的份额。看起来不少,但实际上可不止只有这些......”
挽月皱眉:“您是说......可是他们怎么敢动矿产?”
“可他们就是敢了。不错,天梵盐铁均为官营,不可私有。工部人手不足,只是进行调度和部分开采,剩下的由朝廷主导,与当地商人合作,由此生出了皇商的名头......但官商勾结,自古也不少见。梁州瞒报了部分矿产,而是自己开采,暗地里经营。但他们还需要人手,矿场的名额有限,他们就假借已空的西郊铜矿,骗到名额。剩下的人手就拿我们那晚见到的那些人补足......”
挽月倒吸一口凉气,这事情的大条出乎意料。做好了配合靳子珺行祈福仪式的她,没想过最后竟然卷进了这样的事件中。
“至于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梁州太守,姓魏。京城魏尚书,祖籍梁州。”靳子珺施然收起了文书,眼里暗光闪动。
她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巧,一次寻常的入门试炼,寻常的矿洞塌方,梁州,魏太守,魏尚书......是天要亡魏府,不是她。
帝君派的人也已经到了,天下最大的两方势力,国师府并皇宫,查个小小的梁州,易如反掌。
靳子珺带了帝君亲信和挽月,扣响了太守的门。
开门的丫头打量着三人,见几人衣衫简朴,并不像常来府上富得流油的各路商人,不免有点不耐。
“几位此行是为了何事?我家大人忙得很,还请各位先做说明......”
靳子珺不知该不该说这丫头愚钝。
挽月上前一笑:“我们是过路的行商,为梁州矿场而来,有些事想向魏大人请教。姑娘还请帮忙通报一下。”
那丫头将信将疑,还是回去做了通报。很快,就带着点尴尬神情,开了府门。
“几位请坐,坐下聊吧。”魏太守端坐上首,拿了杯茶嘬着,面容肃穆,带着官气。她正等着她们开口。
靳子珺懒得耗下去,单刀直入:“魏大人,我等是过路行商,在海上有些路子......听闻大人这里有好东西,这才冒昧来访,不知可属实?”
魏太守眯眼打量来者,她浸染官场多年,自然不会仅凭衣着取人。来人气势卓然,面容姣好......确实是做事的人。但她当然不能就这样直接承认。
试探再三,茶也续了一杯,她这才挥退下人,开口说了些实的:“诸位爽快,本官也不说旁的了。东西,确实有,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鱼上钩了。
“我等在南边海上有商队,只要拿到了货,运往邻国,不愁没有销路......只是......”
“只是?”
“不瞒大人,我们在海上是有路子,但这陆路......更何况此物在天梵,可是......不知大人可有法子,能在路上运送,有个保证?”
“哈哈哈”魏太守朗声大笑:“我还当是什么,这你不用操心。本官也不瞒你,这货是完全可以保得下的,就算是在上京,本官也有说得上话的人!”
靳子珺连身恭维,言语真诚,直教得太守脸上都浮起来些许得色,在靳子珺顺势追问时,张口就说了出来。
“不错,正是当朝尚书!”
靳子珺笑意更深,身侧的挽月浑身一抖,悄咪咪看她,觉得隐约看到了这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