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宁“唔”了一声表示回应,俩人并肩往前走。
珊瑚跟在后头,看着前头那一对身影,心下默默赞了一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心里也跟着欢喜。
待用完了膳,很快就到了晚间读书的时候,陆远早已经洗漱好坐在小榻上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认真呢。
顾初宁洗漱的颇有些慢,她的头发还在滴水,珊瑚和珍珠各拿了一块干帕子要给她绞头发。
陆远却忽然抬起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反而接过了珊瑚手中的帕子,对顾初宁道:“不如我帮你绞头发?”
此事容不得顾初宁拒绝,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远已经用帕子裹住了她的发了。
灯火盈盈,顾初宁清晰的瞧见了二人相依的身影,在这样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暧昧极了,顾初宁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好半晌,顾初宁才吭哧道:“还是叫珊瑚她们来吧,她们做惯了这个。”
陆远不敢用力,他轻轻地擦拭顾初宁的发:“不用,还是我来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绞头发呢,”他蓦地想起了七夕夜那晚,她缠绕着素馨花的发,正好在他面前散落开来。
陆远觉得他的鼻尖现在还能闻得见那股子清淡的香气。
顾初宁的发极好,又稠又密,像是云一样,陆远想着她什么时候再编一次那样的发就好了。
陆远的动作极轻柔,好半晌,顾初宁竟然觉得她有些困了,正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见陆远的话:“你今天下午见……陆斐了?”尾音平稳,显然是确认了的语气。
顾初宁一下就惊醒了,她知道陆远是在书房那头瞧见了,就道:“正好在外面碰到了,这才一起回来。”
顾初宁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说起这事,她忽然想起来那俩婆子的话了,她刚要问陆远,陆远就又说话了。
“妧妧,你以后还是少见陆斐为好,”陆远的声音低沉、平稳。
顾初宁下意识抬起头,却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她轻轻地嘶了出声:“为什么?”
顾初宁就道:“难不成是因为杜氏的原因?可是杜氏是杜氏,他和杜氏不一样,”她一向觉得陆斐是个好人,然后又说:“难道你忘了,那时他帮过咱们不少。”
这期间,陆远换了好几次帕子,顾初宁的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陆远抿了抿唇:“我记得。”
陆远把帕子放在一旁,坐在了小榻上,他看着顾初宁:“可是妧妧,很多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顾初宁没了声音,她只是有些不解,明明她记得前世时陆远待陆斐还算可以,怎么现在却这般剑拔弩张的。
一缕半干的发垂到了胸前,陆远抬手帮顾初宁捋到肩膀后:“妧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骗你的。”
诚然,陆远承认他有私心,他知道陆斐对……她的心思,可这里头暗chao涌动,凶险不已,他不想让她知道这里头丑恶的事实,也不想让她涉身于此,更怕她因此而受到伤害。
陆远俊秀的眉眼在这盈盈烛火下,竟有些让她看不清了。
顾初宁嘟囔道:“这般来看,你倒像是吃了醋的模样,”她记得宋芷给她看的那些话本子,无不是男主不想叫女主同旁的男子有交往,正像陆远此时的模样。
顾初宁这般想着,就玩笑地说出口,待她说完就觉得后悔了,她和陆远又不是真夫妻,他怎么可能会吃醋,她真是糊涂了。
可陆远竟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良久,他才道:“天色晚了,咱们睡吧。”
一直到躺在床上,顾初宁还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怎么陆远的表现那么奇怪?
这般胡思乱想,顾初宁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像是又回到了去承恩侯府做客的那一天,她如同那天一般的喝下了那杯掺了媚毒的茶,待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那药性开始发作。
陌生的情chao,从小腹生起的热流,还有周身挥之不去的热意,她躺在马车的地毯上,逐渐失去意识。
接下来的梦就更加香艳了,顾初宁竟然梦见她竟然在和一个男子亲吻,可梦里影影绰绰的,她看不清那男子的脸。
只隐隐约约的听见:“如果你醒来了,希望你……还记得。”
那声仿若呢喃的叹息,一直萦绕耳边,直至天光大亮,顾初宁才睁开眼睛,她侧过头去望陆远,只见旁边已经没人了。
顾初宁拥着被子坐起来,她揉了揉额头,她这都是做了些什么梦啊!
外面,珊瑚听见动静就走进来:“姑娘,这是奴婢给您准备的衣裳,您穿上吧。”
今天不用外出,故而只是件家常的襟子,顾初宁半闭着眼睛穿衣裳:“阿远呢?”
珍珠正好过来端热水,闻言就道:“姑爷特意嘱咐了奴婢们,说是不要吵扰您,叫您能睡个好觉。”
除了最开始的婚期,陆远都是要上朝的。
陆远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地位高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要忙的事务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