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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分之一和十六分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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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珍藏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了,他参与了赝品的制作,他甚至在那个大金牙老头的家里待了好几个晚上,画那些老头叫他画的画,他把那大金牙老头画得惟妙惟肖,还画了一些别的东西,当他从那个大金牙老头家里拿着钱走出来的,他发现自己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地下黑市诊所被政府清扫了。

    那个用生命来扞卫堕胎自由的医生被狂热信徒活活烧死在十字架上。

    那女孩没有了堕胎的方法,他们只能结婚。

    斯伽文太痛苦了,反抗“Patriarchy”宗教的信仰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那信仰是如此的深重,它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比整个世界都要重要。

    如果他们结婚的话,他就必须回归家庭,站到圣堂里,手牵着女孩爸爸递过来的女孩的手,去向她庄严起誓:“无论更好还是更糟,无论更富有还是更贫穷,无论在疾病中还是在健康中,爱你,与你共享荣耀和信念,直到一方死亡终止,根据天父的神圣命令,并且向你起誓。”

    天哪,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明白吗?这不是一条愿望,一个在圣诞假期对着烟囱天真许的愿:“让天上的九颗星星排成一道直线,把这个讨厌的世界摧毁吧”,明白吗?这不是那样,许完愿,被爸妈抓住屁股狠狠揍一顿,第二天起床,世界照旧运行,太阳照旧升起的愿望。

    这是一个誓言,或者说,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当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就好像交换了两副手铐,或者说,交换了两枚毒药。

    只要那漫长的岁月出了一丁点儿差错,比如他不再喜欢那女孩了,或者那女孩不再喜欢他了,他们忍受不了彼此,他们爱上了别的人,他们想要分开,那么他们必须一方把另一方杀死。

    就像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夫妻一样,当日子开始变得腻味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其中的一个(通常是丈夫,因为妻子往往没有这些路径),开始宣称自己被魔鬼陷害了,他们指认他们的配偶就是那个魔鬼,他们把他们的配偶强行送到某种奇怪的拍打医疗机构,用厚木板拍打头部的方式,把那魔鬼从他们配偶的身体里拍出来。

    忠诚的信徒,将会用烈火焚烧他们的妻子,那完全是合法的,只需要他们指认他们的妻子出格之处,包括不仅限于他们的妻子非法和宗教外势力集会,外出工作,拥有一项及以上杰出成就,或者只是浑身火烫,不洗内衣和内裤,不穿袜子(注意,这里的描述是逗号,那意味着,只需要满足其中一项,而并非三项全都要满足),只要他们证明他们的妻子与别的女人不同,是一个女巫,他们就有权烧死他们的妻子。

    哦,为了防止“Patriarchy”的信徒把本文作者烧死,我不得不在此重申,那些妻子们还要更加厉害呢!

    当她们一旦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出轨了,或者只是她们自己出轨了,甚至只要是她们被谁强奸了,还是她们身陷相关传言之中,为了免除后续的麻烦——你知道的,无论她们的丈夫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她们的丈夫会不会烧死她们,法律上她们的丈夫都是有权烧死她们的。

    那么事情就变得相当简单了,相信一个正常人都选择先下手干掉她们的丈夫,现代社会的安乐死刑可比烈火焚烧要舒服太多了,不是吗?

    可是描述一个女人是怎么残忍地弄死她的丈夫,并不能打动斯伽文,让他开开心心地去结婚,相反的,他的反抗信仰更加坚定了。

    坚持了三个月之后,那女孩变得毫无办法,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男朋友。

    她结婚了,嫁给了男朋友的哥哥。

    是的,她本身是“Patriarchy”的忠实守护者,她的家庭同样是“Patriarchy”的忠诚信徒。

    无论她也好,她的家庭也好,还是斯伽文的家庭也好,大家都不是坏人。所以他们接纳了那女孩,并把她的孩子归入家谱,让那孩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家族继承者之一。

    斯伽文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酗酒、抽烟、大半夜在街上裸奔,他做了一切疯狂的事情,以求让自己忘记那女孩,可是他没法做到。

    反抗“Patriarchy”宗教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可难道那女孩不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吗?

    最终他决定去嫖娼。

    一旦——一旦他不再坚守对那女孩肉体上的忠贞,那么他就不再有资格想念那女孩了,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他走进娼妓寮子的时候,尤利娅正在天父神像下祈祷。

    她披着轻薄而洁白的头纱,抱着孩子,虔诚地在天父神像下祝祷,她的脸庞比油画里的线条更优美,她脸庞上的光彩比油画里的任何颜色都要精美,她是那么真实存在,她穿的白色睡裙,像吉诃诃里山脚下的海浪一样飘拂着,她的头发垂落,就像圣诞节松树枝条上挂的银白色绒条,她在说:“天父啊,请求您庇佑我的孩子吧!他长得像您一样英俊,他的眼睛好像冬天里的灰雾一样朦胧,头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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