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女孩儿在梧桐树下同撑着一把伞。不等车靠过去,谷霜降已经眼尖地瞧见了,低头说了几句话,把伞给了女孩儿就跑过来。
任延州问:“怎么了?”
“她得自己走回家,还没伞。”
任延州就把他赶到后排,掉头贴到对面:“跟她说我们顺路送她。”
路上任延州还盛情邀请她一同在外面下馆子,女孩儿坚持说家里有大人等她,下车时候谢了又谢。
“真要在外面吃吗?”谷霜降也坐回副驾,之前说好的是他自己去任延州爸妈家,“不去叔叔阿姨那里?”
“我来的时候让他们别等了。”
“那弟弟又见不到你了?”
“见了,我从那边来的,”任延州在红灯的间隙里看餐厅评分,“他本来也不回来住,说今晚要和3号楼那个小孩一块玩儿,这么小就疯死了。”
“那不是个大他一岁的女孩子?”
“是吧,反正都是小孩儿。”
谷霜降拾起他扔下的手机继续刷餐厅,过了会儿问:“哥,你高中有喜欢的人吗?”
闻言,任延州也沉默了会儿,等到下一个路口时才说:“有啊,谈恋爱来着。”
谷霜降不意外,据他所知他哥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他还从那个碎屏手机的云端里看过几张合照,那些人说不上哪一种类型,但都算得上漂亮,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叶柔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在元旦前后,张之衡从北京回来过一次,喝酒吃饭的时候谷霜降得知叶柔一直在英国,前年与她相恋八年、破镜重圆的初恋结了婚,在她的故事里,任延州才是不该出现的角色。三年过去,任延州蘸着烧烤酱说:“任世铭跟我一条心,一点儿都记不得她。”@困難選手小謝
“那可是,你儿子都没见过她!”张之衡有点喝多了,揽上谷霜降的肩膀对任延州说,“你这脾气,他的性子只敢撒给咱弟弟吧?快找个对象!”
“哪个后妈对孩子好?”任延州搁下啤酒,“反正这俩小孩儿谁也不嫌弃谁,随他们弄吧。”
俩人一直没说话,实现了真正的安全驾驶,直到车停在一个大酒店门口,任延州才开口:“刚那个女孩儿……”
谷霜降抢着说:“我觉得她都害羞了。”
人家女孩儿害羞了,谷霜降着急了。奇了怪了,任延州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无澜平静,尽管他一直都准备着,他说:“坏了你的好事了?”
“什么,我什么……”
谷霜降扭头看他,他却下了车,从后排拎了伞去接谷霜降。揽着肩膀,他带他往酒店旁边的一家小门店走,找回了态度说:“就要高考了,先搞学习。”
其实他现在与谷霜降的相处时间很少,半个月一次假,还得赶着时间去补小课,谷霜降也很累,有时候晚上接他他都能在车上睡一觉,到了家再继续学。为了不给他压力,他基本不过问谷霜降的事情,一两个月之后他俩好像有点脱开了。本来嘛,本来,这一天就是在计划里的,任延州想,不过确实不是时候,自己的发言还是理智占上风。
伞下谷霜降走得格外慢,近乎被拥着才能走,眼看还有几步就进店了,只有几张桌子的小店,进去了就不能说那些话。他停下了,在大黑伞的遮蔽下捏上任延州的腕子,很苦恼的,委屈着说:“你不能……不能我去学习,不陪你,你就去找别人。”
以他现在的身高,不怎么抬脸就能对上任延州的眼睛,任延州看了他几秒,是称得上如年的几秒,因为他在向任延州索求感情。没有答案之前,谷霜降连雨声都听不见,他们这儿的春天鲜有这样的大雨,短时间里他俩小腿都被溅shi了,里面的秋裤也裹得人难受。就在他快要逃避掉这样亲密的姿势的时候,任延州解开眉头笑起来,还骂了句。
他说:“你是觉得我在,我……”说看上也不是,泡妞也不是,他卡在那儿,“对你同学有意思?”
任延州的反应让谷霜降意识到自己有点荒唐,他说:“那你让别人对你有意思也不行……”
“你同班同学才多大?十七岁?”
谷霜降不说话,任延州又带着他走起来,拐了个弯,拐向酒店高高台阶的一侧。任延州觉得这误会搞笑:“我还以为你喜欢她,跟我取经呢!”
“什,什么啊!”
谷霜降大有要表一番真情的架势,抢在开口前,任延州把他挤到楼梯旁的夹角里,歪了伞,两人shi着半边肩膀接吻。
谷霜降不敢抱他,因为伞只能遮到他们胸膛,他便垂着手微微扬起了脸,任延州习惯这样压着他亲,强势一点的,或者带着强迫的意味。他们很少在做爱之外的时间亲吻,不管是嘴还是脸,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一律没有,最多就是揽着、搭肩膀,张之衡或者同学朋友也会对谷霜降做的那样。
可这回不仅亲了嘴,还是在外面,谷霜降甚至觉到了他哥的舌尖在舔他嘴唇。
“你已经在我的底线上了,一个难碰又难丢的位置,”任延州放开他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