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已等不了
一如往常的早晨,以往都是傅斐洛三催四請地叫醒薛子逸,但薛子逸今天卻是被麻雀吱啁聲給叫醒。
薛子逸被這不習慣給弄呆愣了下,抹了抹臉。他本就一個人生活,現在也只不過是回到了原點。
梳洗完,卻難以改掉習慣地煮了兩份早餐。薛子逸只好懊惱地硬著頭皮吃完。
開始看診時,眼尖的病人就察覺到薛太醫的賢弟不在診間待命,紛紛問起,卻被薛子逸含笑打發過去。病人們覺得奇怪,但又沒說破。想是倆兄弟吵架了。
醫館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處理病人事務、開處方箋、抓藥,伸手一撈其中藥盆卻已空了。
於是薛子逸習慣性喊道:「賢弟——」等候一陣,才猛然想起那個房間早已人去樓空。
還被常客的老奶奶笑道:「薛大夫還真是缺了賢弟就不行了。」
到了中午,這次薛子逸記得只需要做一人份的食物了,然而拿碗呈飯時卻拿了兩個。
下午病人數量開始淅淅落落,一個小鎮本來就不會有多少人來看診。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薛子逸開始回想從前一個人的時候他是怎麼打發掉這段時間。但一動腦,卻滿腦海都是傅斐洛的身影……最後還出現昨日女子失落的面孔。
——她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薛子逸這麼想。但隨即被自己嚇到。她已經回去她該去的地方了,這不是很好麼?原本應該要高興的,但薛子逸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缺了一塊。
傍晚,附近鄰居送了兩份水果過來。
——又是兩份。薛子逸忽略自己心中的隱隱作痛。
接著鄰居大媽又拿出了一份銀耳,「太醫的弟弟喜歡吃冰糖銀耳吧?給他做一份,兩個人和好吧。」拍了拍薛子逸的膀臂。
薛子逸心中一動。——和好?想到這個選項,薛子逸心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似乎鬆了一些,像是心中的願望就是如此。但現在即便他想和好也不知該去哪找,於是他只能向鄰居大媽道聲謝,之後回到屋內。
從前傅斐洛也曾這麼長時間不在過。通常這時候半夜他就會回來,還帶著一身酒氣跟情慾的腥羶。
想到傅斐洛又跟不知道哪裡的野女人滾床單,薛子逸心裡就酸了起來。
噢,不對。她現在是女人。她甚至不讓薛子逸知道她的真實名字。看昨天她幫他解毒時熟練的樣子,或許她早就跟那個銀髮男人成親了,現在在哪翻雲覆雨也不一定。
想到這,薛子逸突然心頭冒出一股無名野火,想將那個銀髮男人燒個精光,不讓他碰傅斐洛一根寒毛。
薛子逸壓下心中憤怒,又想——或許那個男人能把傅斐洛照顧的很好。畢竟他們同為狐狸精,總比跟自己這個人類在一起強。然而思即此,卻覺得心頭像是浸泡在酸水中一樣難受。
——那銀髮男人就是大仙了吧?薛子逸這麼猜想。直到現在薛子逸才懂傅斐洛為何把狗叫做大仙。原來不是打趣的名字,是那傢伙真的是個狐仙。
沒想到精怪狐仙也需要吃東西。回想起那兩人吃飯的樣子,薛子逸不經詫異。又順勢想到——既然需要吃東西,那勢必就得打獵,但從不曾看過傅斐洛使刀弄槍,他真的會嗎?能吃飽嗎?
又轉念一想,最近這幾日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傅斐洛有地方住嗎?他怎麼記得賢弟總說遇見薛子逸前是睡在荒山野嶺?大仙會照顧他嗎?賢弟其實很粗枝大葉的……
越想越不對勁的薛子逸握緊拳頭,坐下又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踱步,沒多久又強迫自己坐下,心中確實越來越浮躁。
不行。
——他等不下去了。
薛子逸將銀耳放到廚房桌上,便急奔離開了禺方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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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
【——霏洛…!】
【傅、霏、洛!!】
「嚇?!」傅霏洛嚇的跳了起來,責怪地看向大吼大叫的胡里,「幹啥…我可沒聾,叫這麼大聲做什麼…」
【還不是我叫妳沒反應?】胡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妳今天不去蒐集陰力了?】
窩在山洞裡,傅霏洛無精打采地翻了個身,「——我明天再去。」
【……妳這話已經講了三天了。】胡里耍脾氣地咬著霏洛尾巴猛甩,【妳不想復活了麼?!】
「唉……」霏洛嘆著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現在沒勁兒變成男人……感覺變成男人像是在欺騙社會一樣……」說到最後忍不住嘟囔。
【狐狸精不就是男女未知才吸引人嘛……妳現在做的事也不就只是滿足社會大眾的想像,有什麼錯的?】胡里說著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歪理。
「但我原本是人類阿!」霏洛不禁反駁,「……不如說我現在還覺得我是人類。對人類而言,誠信是很重要的。」
【有比活命重要嗎?】胡里挑眉回道。
「……」
【…大爺我才不管妳要不要蒐集陰力,總之妳給我出去走走!老窩在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