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很是为秦无咎他们分忧。
即便这样,秦无咎还是有点发愁,普通凡人被修士压榨的太久太惨,一听有摆脱他们的机会,太多人想尽快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第一时间蜂拥而至,来得太集中,就是把青阳岭全拿出来住人,那也住不下。
正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山下有人送上一封信来,正是南昭国皇帝,当年的端王殿下送来的。
南昭皇帝在信中表示,他如今年纪大了,但因为多年来一直修习混沌功法,身强体壮看上去跟当年没甚区别。如今南昭国百姓习练混沌功法的越来越多,他有些担心,怕习得功法走上修仙路的南昭百姓,等有了呼风唤雨的本事后,有朝一日也变得与原来他们讨厌的那些人一样,去掠夺、去欺压比他们还弱小的人。
南昭帝就请教秦无咎,如何才能避免发生这样的事。
秦无咎想了想,提笔给南昭帝回了信。避免重蹈覆辙的办法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到修炼中来,最终让修仙成为每个人都会的技能。拥有稀世珍宝的人趾高气扬,但当珍宝成了人手一块的土坷垃,就再也抖不起来了。
当然,因为人的天分有差异,每个人手中的土坷垃有大有小,但太大的和太小的都是少数,大多数人手中的土坷垃都差别不大。
不拔尖也不拖后腿的大多数人,就是让家国天下保持正常状态的主力。
少数的那些,就需要国家、需要律法来规范,作为皇帝,以前怎么治理普通人的国家,以后就怎么治理修仙者的国家。
只要没有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没有无论如何都打不破的壁垒,就能最大可能的避免步上原来修仙界的后尘。
有希望、有出路,这个世界就是活的。
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秦无咎当然不是只为了教人怎么治理国家,她给南昭帝解了惑,南昭帝自然也要替她解决麻烦。
没多久,人们发现,南昭国各地官学都开始招收学生,教授青阳岭所传混沌功法,也不收真金白银做学费,只要求学生们按照官学的安排,有组织有计划的参与农桑、建造等相应的劳作。
这样一来,南昭人基本上就很少往青阳岭来了,毕竟在家门口就能学,谁还乐意抛家舍业远赴青阳岭?
这让青阳岭的压力减轻不少,秦无咎总算是清闲了几日,没事与慕景行喝喝茶,赏赏景,朝游北海暮苍梧,两个人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当神仙的乐趣。
她这边逍遥快乐,云岚宗内的气氛却压抑的让人难耐,自前一阵子三长老、四长老从青阳岭逃回来,整个宗门就陷入了这种压抑中。
去往青阳岭的弟子机会全军覆没,虽然说青阳岭把他们都放了,可都被费了修为,云岚宗又怎么肯认一群废物做弟子?所以也没派人去青阳岭接应,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可这些人本来都是云岚宗的Jing锐,一下子都没了,云岚宗肯定元气大伤,不知何时才能缓过劲儿来。
更要命的是,本来寄托着宗门全部希望的资质最好的华扬与邵嘉音,虽然被救回来了,但一个昏迷多日将将醒来,成天有气无力,像个久病的痨病鬼。
另一个虽然看上去问题不大,苍白的脸色很快就复原如初,但掌门华卓落到邵嘉音身上的目光,时不时就露出关切与忧虑来,并带她去了两次大长老隐居的剑阁峰。
当再一次从剑阁峰下来,华卓回到自己的住处,沉思半晌,大长老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人除掉,功德留下。”
这是个好主意,华卓起身打开了那间许久未曾涉足的密室。
在密室的隐蔽之处,华卓拿起面前灰扑扑的圆镜样的东西,袍袖自它上面拂过,那圆镜上灰暗一扫而空,镜面上竟腾起七彩光华。
过了一会儿,圆镜上光华隐去,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镜中传出,“华掌门?”
圆镜竟是一个传音法器。
华卓冷淡的“嗯”了一声,直截了当的吩咐道:“听说青阳岭的事了吧?去把你儿子邵成接回来,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的声音里饱含狠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元气满满的青阳岭上,邵成并不知道有人要算计他,他忙着在青阳道院传道授业解惑,闲来就炼上一炉丹,分给他的学生们当糖豆吃。
当有人来报山下来了人,指名道姓要找邵成时,他正在往丹炉里添火,听到“西林国邵相府”几个字,他手一抖,一炉但彻底报废了。
邵成抿着唇清理了丹炉,这才让把人带到隔壁静室,原以为会见到故人,没想到那却是一张生面孔。
那人急忙自我介绍一番,邵成才知道这个叫邵承嗣的人,是他父亲邵丞相的续弦生下的嫡子,出生于他离开相府后的第二年。
邵成握紧了隐在袖中的拳头,既是续弦所生,根据时间推算,他一离开,嫡母就过世了,邵丞相接着就续娶,才赶得及在来年就生下孩子。
父亲……果然是薄情寡义的紧,嫡母辞世这件事,又有什么内情呢?
邵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