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所有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真的太无聊了。”
他伸手抚上一块异能结晶,白色的长发恍若浮现出了尸体冰冷的面容。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太宰君。”那双血色的眼在他面前放大,里面浮现的是一片空白。
太宰治与他对视,而后安静地闭上了眼:“从前我也是这么想着的。”
“哦?”
“死亡与生存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人生只有在死亡的一瞬间才能获得意义,在那之前都不过在不断地推着巨石却永远到达不了山顶。”
太宰治声音平淡地叙述着,指尖一直按在内衬口袋里的宝石上。
“永远都逃不出生与死的迷宫,已经别无出路了,所以才会乘着蜂蜡的翅膀试图飞向天空。”
“啊……”涩泽龙彦闭上了眼,嘴角恍若浮现一抹满足的笑,“然后进入纯白的另一个世界吗?”
“并没有。”太宰治的神情十分淡漠,“太阳融化了翅膀,坠入海中淹死了。”
涩泽龙彦愣了一秒,他仔仔细细地审视着面前那张过分俊秀的,眉宇间隐约浮现出一抹忧郁的面容,良久,缓缓开口。
“太宰君,你是渴望着死亡吗?”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反问道,被这样直白得仿佛和太宰治其人毫不匹配的话语反问,涩泽龙彦倏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或许太宰君其实想要生呢?”一旁保持着微笑的费奥多尔开口了,“向死而生?”
话语中若有若无的试探之意,太宰治转身,身上洁白的与他毫不匹配的西装外套微微扬起。
“身为魔人,竟然也会思考生的意义吗?”他用一种挑衅般的口吻反怼回去,费奥多尔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瞬,而后轻笑着摇摇头。
太宰治本就没指望他会回答。
“你们知道什么是‘爱’吗?”男人的目光却仿若穿透了一切阻碍,似乎并没有什么事物能永恒在他的眼中停留。
“不过是欲望的俘虏罢了。”涩泽龙彦似乎很失望一般,脸上再度浮现了那种麻木不仁的尸体的表情。
“真可怜。”太宰治轻轻地似乎低笑了一声。
少女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浮现,像是冬日里冻结的,闪闪发光的雪花。他缓慢地伸出手,手指按在自己的心口。
欲望的火焰仍然在燃烧。
他抬起头,仰望着在他眼中奢华鎏金却空无一物的穹顶。
作为交换,他用死亡去换取了足以支撑生命继续燃烧的欲望。
“我不想再回答你们任何的问题。”他毫不留情地冷淡地说道,无视了一旁戴着白色毡帽的俄罗斯人饶有兴趣的目光,径直闭上眼。
“快点开始吧。”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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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分针安静地走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以为你不会相信爱这种东西的。”坐在对面的少女缓缓地开口了,绀野凪垂目看着红茶的ye面,声音缥缈的仿若湖底下一点明灭的微光,“你听见钟摆声了吗?”
对面的人歪了歪头。
“人生和钟摆差不多,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无聊是同等地位的。”绀野凪垂着眼,淡紫色的血管隐隐透过苍白的肌理,泛着夜色的黑的斗篷边缘垂到她的腰部,Yin影衔接于此。
“若是在痛苦和无聊之中,你会选择哪个呢?”
“诶,听上去都非常可怕呢。”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嘴角的笑意仍旧弧度未变,她做出一副思索般的姿态,似乎认真的思考其实早有答案地笑着回答,“比起痛苦,无聊才是最可怕的牢笼哦。”
“人是由欲望构成的。”绀野凪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冬日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的湖面,起不了半分涟漪,“无法满足欲望便会痛苦,欲望满足了又无聊。”
烛火摇曳着幽幽的微光,一滴一滴的蜡油顺着金色的烛台滴落在桌面,又瞬间因为冰冷的空气而凝固。
欲望是人类继续挣扎在世间的根源动力。餐盘上摆着被切成了一片片宛若月牙般的苹果,然而谁都没有去动它。
“我曾经想要用绝对的理性去思考,爱这种事物的定义。”
她缓慢的说,唇角似乎微扬了一点细小的弧度:“后来我才发现,爱本身就是最无理智的欲望。”
欲望和理性是完全处于两端的,越靠近欲望就越离理性越远。但人本身就是被欲望所填充的,失去了欲望的人类,也不过一副空壳罢了。
“你也被束缚住了啊。”对方轻叹,绀野凪望着她,嘴角一抹浅笑,“或许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总比无聊要好。”
苹果的表面那白皙的果rou已经渐渐被氧化成了褐色,像是秋日里还挂在枯枝上的金黄色的叶,摇摇欲坠。
嗒,棋子与黑白棋盘轻轻碰撞发出的轻响。对方好整以暇地收回手:“你输了。”
绀野凪注视着少女脸上轻松的微笑,还有那披在对方黑色的长风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