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被赵骁带回了镇远将军府,他腿上的箭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感染发炎了。就算用了麻沸散,医师替司徒澈取出箭头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挖去腐rou,那种刮骨割rou一般的疼痛还是令司徒澈痛昏了过去。他再醒来时,发现赵骁整个人形容枯槁地靠在他床头睡着了,想是赵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自己许久。司徒澈喉头因为缺水而疼痛,他动了动干裂的唇,终于是发出嘶哑的声音:
“赵骁~”
虽是极其微弱的呼唤声,赵骁却是极为灵敏地从睡梦中惊醒,睁眼就瞧着司徒澈正半眯着眼望着他,赵骁赶紧将司徒澈扶起来坐着,又是担心司徒澈坐着不舒服,又贴心地在他后背垫了个软垫。赵骁又是赶紧吩咐下人把热着的药膳端过来,司徒澈瞧着是补血的汤药,嘴里又是干渴地厉害,也不顾那药膳汤药苦不苦,囫囵喝下,喝的太急,还险些呛着。赵骁心疼地轻轻拍着司徒澈的后背,替他顺气,又是关切地道:
“阿澈,喝慢些,喝完我在让人端一碗上来。医师本是嘱咐先喝药,我怕你饿极了,喝不下那苦的出奇的汤药,便是询问了太医,给你换成了相同功效的药膳。医师嘱咐过,你伤了腿骨,须得卧床静养……”
司徒澈充耳未闻赵骁的切切于心的念叨,只是尝试着挪了挪那受伤的腿,果然是难以挪动,竟是绑了木板,这下腿伤未愈之前,是没办法逃出去了。逃?司徒澈晃神,为什么想着要逃呢,他别过眼瞧着还在替他揉捏疏通小腿经络的赵骁,赵骁对他是那般的温柔备至,从来不会在意他的过去,不在意他与何人有染,只是那般默默无闻地守护着自己。想到此处,司徒澈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一张苍白病态的小脸更添了几丝楚动人,惹得人爱怜不已,赵骁亦是如此。赵骁抬手轻轻地拂去司徒澈眼角的泪珠儿,一张疲惫的英俊面庞上展露出一丝和煦的微笑,照的司徒澈那颗石头一般的心都有些发热。
“阿澈,这次便不要再逃了吧,我寻你寻得好辛苦……”
赵骁笑里牵扯出一丝苦涩,司徒澈一怔之间,就是被那人拥入怀里,司徒澈没有回答,他想起了阿水逃脱前说过一定会来救他,司徒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默默地让那人紧紧抱着他,想着想着,便宛若孩童一般抽噎着。二人只是默默相拥而泣,一人是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一人却是怅然若失的悲从中来。
……
水丹青被燕护救走之后,为了躲避叶离的手下人搜查,只得潜伏在城郊一带,时不时打探着王宫里的动向。逆贼造反,瑜鄢国王上失踪,新王人选迟迟未定,诸多势力都想放手一搏,可惜那些几千兵力根本不敌叶离训练数年,装备Jing良的数万兵力,很快,京城之内占据地势的藩王势力就是落败或是投诚,叶离手握重兵,一人独大。
水丹青不明白穆戎瑾怎么这般狼狈不堪地就被逆贼造反成功了,穆戎瑾从前提防他那简直滴水不漏,一个空子也钻不得。怎的,那叶离一反,穆戎瑾就如同纸老虎一般,不过半月就被人拿下京城。燕护看得出水丹青在恼怒什么,他只是提点道:
“穆戎瑾的虎符一直不知所踪,拒说,穆戎瑾养着三千死士,一个死士便可以抵过十个普通士兵,若能得到此股兵力,恐怕有机会反扑,甚至可以用平叛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坐上王位宝座。”
水丹青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Jing芒,想起打听到的穆戎瑾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赵骁,他猜测,也许赵骁知晓虎符所在。
叶离早就猜测水丹青必定不会束手就擒,他命人拆穿了水丹青假王爷的身份,原本效命于穆辰的亲信一个个皆是恼羞成怒地要追杀水丹青,水丹青无处藏身。水丹青偷偷打听了司徒澈的行踪,得知他在镇远将军府,处境安全之后,水丹青才安心地开始盘算下一步,本来想回去南疆,却不料行在途中,又是听闻大军压境,南疆已经被摩越和瑜鄢国的兵力围住,岌岌可危,只要叶离和摩越国君主一声令下,数万铁骑就会踏平整个南疆。这是叶离给他出的一个局,要京城还是要南疆,任何一个选择都是硬战,赢的几率都是渺茫。燕护立在他身边,语气里却是透着几丝寒意,是燕护一贯的决断提醒:
“主子,您现在虽然没了王爷的身份,可却是王爷的行事做派。无毒不丈夫,有时候,必得舍弃一些东西,比如,司徒澈,亦或是南疆。若用他换取虎符,然后攻下京城,自立为王!区区南疆又如何,届时,这天下都是你的!”
水丹青双眸震颤地望着一脸平静的燕护,身子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发着抖,他为了司徒澈可以连命都不要,可若是没了阿澈,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水丹青毅然而然地拒绝了燕护的提议,只是他现在已经是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终于,赵骁的人手却是比叶离快一步找到了水丹青。赵骁并没有捆绑押解水丹青,反而极其礼遇招待了水丹青,水丹青自然知晓赵骁不是个省油的灯,哪里敢轻易信他的话。
“赵将军,您将我带到此处,是为何意啊?”
赵骁是第一次见到水丹青的真容,他上下仔细打量着这美的令人内心震颤的男子,若是说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