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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既已尽兴,便下床自去洗澡,自有伺候的人上来,将伺寝的两侍用床单包好了送回去,重新铺好床单。
和驯这一夜得偿所愿,只觉得心中塞得满满的,加上后洞里还夹着主人的Jingye,一时了无睡意,翻了个身,待要细细交代和寻如何伺候主人时,却见他合着美目,早已沉沉入睡。
他啐了一口,“不顶用。”却到底没将他摇醒,反而从脚下拉了被子,细心给小侍子盖上,自己躺到另一侧,却是辗转反侧,到了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睡眠不足的和驯被床铺另一边的动静惊醒,便带了点起床气。待到见和寻洗完澡,神清气爽地从浴室中出来,拿了自己的一条大毛巾擦头发,那股子莫名怒气,便又如晨雾般,立即消散了。
他假意嗔怪,“不吹好头发出来,弄得到处是水。”
和寻干脆将大毛巾往床下一扔,整个人扑到床上,压在和驯的身上揉搓,一边撒娇叫道,“侍父,该起床了。”
和驯推了他一把,“重死了。”却也坐了起来。
和寻走到床边,“唰”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晨光隔着里层的薄沙映照进来,将他的全身照亮。
和驯抬眼看了一眼,沐浴晨曦的小侍子,雪白的皮肤被光照着,柔柔散发出光晕。一夜之间,他眉目中的稚嫩消散,此刻亭亭玉立,如同椿园的山茶,灿然盛放,明艳惊人。
像他,却又不是他。和驯心中如被小手捏了一下,一时悲欣交集,反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了。
和寻回头,见他直愣愣望着自己,微微一怔,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掠向他鬓边,叫道,“侍父,你怎么突然有白头发了?”
和驯只觉得头皮上微微一疼,低头看时,和寻指尖果然夹了一根白色短发。
见小侍子的表情惊慌,他不以为意的扫开了他的手。
“很奇怪么,你都这么大了,我有根白头发算什么。”
和寻眨了眨眼。他虽年纪轻,却也在训导所工作了四年,自然知道,侍子的设计年限,多不过四五十年,性侍桌宠一类更是有限,有的只有五到十年寿命,比起男女平均近200年的预期寿命而言,几乎可说是朝生暮死。
他是和驯自然生产,而非工厂出品的侍子,幸运地比这个时代的多数侍子都可活得更为长久一些,若能得主人的宠爱,甚至能比五十年还要更长。
他侍父的年纪,如今算起来,在侍子中也可以算是十分长寿了。听他偶尔说起当年716的同事们,多数也已不在人世。
和寻在训导所工作,日常见惯了被主人抛弃的流浪侍宠,他们一般会在被收容后,接受简单的工作培训,派遣到一些公司或是工厂做保洁一类的工作。极少数十分幸运的,会被新的主人看上并接回家,更多的经过半年左右时间,便会被送回工厂,进行无害化处理。
被抛弃的流浪侍宠,多数不是伴侣侍,而是性侍或服务侍,智力有限,甚至不能理解生死。和寻每日面对他们在训导所的来来往往,内心深处并无波动。
毕竟,多一个侍子或是少一个,对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和寻甚至想,仁慈的主人根本就会直接结束它们可悲的生命,而不是放它们出来流浪。
因此,他虽然理智上知道,侍子是会死的,甚至每日都在直面其他侍子的死亡,在此刻之前,却从未将死亡与自己联想在一起。
直到此刻,看到侍父鬓边的白发。
侍子一旦长成,容颜便不再衰老,会维持在极盛时期,直到死的一刻,都维持着被主人喜爱的最美好的容颜。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出现了衰老的迹象,死亡的气息便已近在咫尺。
他心中所想,脸上神情立即反应了出来,和驯一眼看破,却只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乱想什么呢。”
他顿了一下,看和寻表情一时仍没调整过来,伸手捏着他的腮帮子用力往两边扯,佯怒道。“你以为,你爬上主人的床了,我就得马上挂了给你让位?少做梦了。”
他手劲极大,下手又黑,和寻被他拧得两腮生疼,趁他松手,赶紧伸手揉了两下,委屈地噘起嘴道,“谁想让你让位了?”
刚刚那一点点生离死别的哀伤,却在这一声怒吼中烟消云散了。
用早餐时,和驯说道,“对了,你今儿去训导所,里面可别忘记穿件贞Cao带。”
他说到这里,斜睨了和寻一眼,“瞧你昨儿浪的。可别在外头这么着,丢人。”
和寻原本还在点头,听到这里怒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我才没有!那、那是共感,明明浪的是你!”
和驯恬不知耻地点头,“对,是我。可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跟我又有哪里不一样?”
他说的有理有据,和寻无话反驳,只能闷头继续喝汤。过了一会儿,和驯又说,“你办离职手续时,别忘了去你们安局那里道个别。也不用一定求见,让秘书转告一下也可以,好歹知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