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她站着瞧他。
那漠然置之的姿态格外拒人于千里之外。
惯见他待人温厚的一面,再看此时的冷漠,便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寒。
花千遇气极反笑,骤然冷下来的声音道:就这么不待见我?
法显毫无反应,平静的宛如一尊石塑,若不是他指间轻轻捻动的持珠,还以为他再次入定。
立刻她就有了结论,和尚生气了。
疑惑掠过心头,也不知原因究竟为何。
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不准备理她的样子。
所剩无几的耐心也已耗尽。
好,好的很,几日不见气性渐长啊!
冷嘲热讽的言辞后又接了一句负气的话:既然你不想见我,我还不稀罕来找你。
话落,转身拂袖而去。
听见渐离的脚步声,法显抿直了唇角,满身颓然。
花千遇走到门前,眼前是浓稠的黑暗,脚下还亮着一片昏黄的光。
此刻才稍稍找回一些理智,她是昏了头才会被法显冷淡的态度气走。
往日里无念各种冷脸对她也未曾动怒,到法显这里脾气却不受控制。
仔细想想,心里的怒意没有多少,反倒是有一点点怨念,埋怨他竟然这么冷漠。
她也清楚会有这种想法,还是因对法显的那一丝情意作祟,如果不在意他,也就不会在意他的态度如何。
花千遇叹了一口气。
不甘心啊!怎么能任由法显得逞,把她气走呢。
反手关紧门扉,又把门栓插上。
她转身向独坐的背影走去。
一声又一声响动犹如踩在心头。
法显的身体逐渐紧绷,眼睫轻颤。
她方才做的事他都听得见,脑海中思虑急转,想她去而复返又关上门想要做什么。
花千遇停在他身后,略微放肆的目光打量他,坐姿端正,腰背挺直,月色僧袍显出清净离欲的感觉,身形轮廓柔在光线里,光滑的脑袋上能看到一层浅浅青茬,新长出的头发很短所以看上去茸茸的,好像很好摸。
想揉一揉
手指摩挲两下又忍下冲动。
花千遇艰难的转开目光,抬脚不轻不重的踢一下他的腿,提醒道:喂。
法显没反应。
只是整个人沉静的气息为之一变,转变成紧张和警觉,还有一丝丝的防备。
见他如此,花千遇心底的邪火就往上窜。
就想多欺负他,看他还敢不敢这般提防她。
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未经思考她就付诸行动,俯身的同时伸出手,用一种极端轻佻的手势,捏起法显的下巴,挑了起来。
当看到他僵硬的脸色时,心里的快意前所未有的强烈,其后变成一种受人尊敬的和尚也有今天这个下场的嘲笑。
不觉就笑出了声。
这黏在嗓子里的清甜笑声,使得心跳微微加快。
法显无法再保持漠然,缓缓睁开眼,躲闪的目光掠过花千遇雪艳面容,唇抿的更紧,眼睫轻颤垂落。
他转头,试图挣开花千遇的手,不过她捏的很紧又动不了,便只有推开她这一个方法。
不知为何,他反而没有动手,两个这般僵持着。
没了暗光的遮掩,法显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
她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神情由僵硬尴尬,渐渐变成不自在的赧然。
花千遇眼里的捉弄意味愈发浓重,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唇畔,温软,略微干燥。
如愿看到他瞬间紧缩的眼瞳,嘴唇也颤了颤。
这一次指尖直接就按在他嘴唇上,带着种难可言表的暧昧,沿着唇线缓慢的摩挲。
瞬间他的呼吸就乱了。
立刻又挥开她的手,头往旁处躲了躲。
花千遇撤手后,没再做冒犯的举动,只是好笑的看着他,那一双媚态的眸子染着笑更加勾人心魂。
她微扬下巴,含笑的嗓音道:和尚,说句话。
法显垂眸,涩声道:贫僧无话可说。
是吗?
漫不经心的自语声隐约透着让人不安的感觉。
花千遇绕到他背后,低垂的目光看着他,独坐的身影温暖明亮,又有一种佛门清净禅定的庄严。
通常越是圣洁,越是让人产生欲望。
一瞬间蜂拥而至的渴望几乎压制不住。
她想直接倾身紧贴在法显身上,双手如藤蔓般环抱着他的肩颈,轻嗅清淡的檀香息,舌尖抵住他的耳垂吮咬。
妄念如火如荼,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要再靠近法显,她会无法自控。
一番纠结实难平复。
她想离开却又不甘,不舍,想要让他服软。
法显
无知觉间轻唤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