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妙。
他帮自己整理好衣摆衣领后也十分淡定,像无事发生似的调侃一句她的迷糊。
原本她是准备直接走人的。
可单楚倾今天偏偏和她作对似的,在她转身之后勾住书包带子,阻止了她的离开。
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刚才的位置传来,忽然对于他长手长脚的便利感到忿忿。
你饿了没?
没有话未落,余鸢就被肚子出卖,发出一声悠长的咕。
余鸢转过头,盯着勾起自己饿虫的男人,不想他只是笑着看自己。
我饿了,他自顾自开口,能带我去你学校那儿买点吃的吗?
心里想着为什么你这么游刃有余啊,开口的话却是:唔,好吧。
单楚倾关门的时候留了门口的照明灯,余鸢有点奇怪:不用关吗?
嗯,说不定章厉还要回来,大概是这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这边的路灯太暗,还能照明。
余鸢了然,带着他往小吃街的方向走。
冬天白昼还有阳光的温和,到了夜晚只剩寒风的凌冽,西北方向的风带着冷潮,冻得人脸颊冰凉。
余鸢想不顾形象地瑟缩着,如果旁边没有单楚倾的话。
单楚倾看她被寒夜侵袭得像没法过冬的小树苗,勾着唇往她身前的位置靠了靠,挡住大半风势。
余鸢默然,可道谢的话更说不出口。
离小吃街还有一点儿距离,就能看到那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似乎比往日还要看着温暖一点。
冬天的话可以买点关东煮,那边有家串串还不错。
单楚倾依她言,走到一家不大的单间店面前,他环顾一圈,即使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有零散的几个学生在街巷徘徊。
你经常来?
嗯,有时和朋友一起。余鸢推开面前的推拉门,等他跟着进入才关上。
室内的暖气熏人,余鸢舒服地打了个颤。
她低头看着格子里的串串,惯性地拍拍身边人:哎,你吃什么?
嗯,都可以,你挑吧。
等人回了话,余鸢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举动,尴尬地收回手,认真点单。
青年挑了下眉,等老板装好料,接过纸碗:去坐吧。
她挑了个角落的位置,靠近立式空调,她贪恋温暖,想让热气往自己身边靠。
单楚倾在她对面坐下,将她的那份放到她面前。
余鸢 也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筷子递给他。
一来一回的动作十分熟稔,好像练过无数遍,她为这一点小小的默契振奋起来。
单楚倾毫无所觉,看着她碗里红澄澄的汤汁:你是海市本地人?
是啊?她顺着他视线看到自己的碗,恍然道,我比较喜欢吃辣,本地菜也吃。
噼啪一声扯开筷子,她迫不及待地搛起一颗丸子咬一口,可惜太烫,堪堪咬出一个牙印就得放开。
她鼓起脸颊,呼呼地吹凉,余光里对面的人起身离开,她顺着他的身影转移视线,看到他走到柜台那又问老板要了一只碗。
单楚倾转身时正对上少女呆愣愣的目光,她傻乎乎地搛着一颗丸子举在眼前,嘴唇微张,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动物幼崽。
他垂头笑了笑,信步走回位子,将新碗放到她面前:分出来晾晾吧。
啊,谢谢,她将碗里的食物分出一部分,像是才想起来问话,你吃辣吗?
上一次聚餐他明明吃了,这次碗里的串串却全部是清汤寡水的。
他点头:吃一些。
余鸢十分大方,举起一串还没被她分开签的肉串递到他面前:喏,吃吃看?
她是打算让他全部拿走,可对面的男人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她瞪大眼,再次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到。
单楚倾注意到她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可忽然觉得嘴里的食物突然变得更美味了一点。
他虚握着拳掩在唇前,轻咳一声,才接过她手中的竹签:谢谢,很好吃。
他一定是故意的。
余鸢要把头埋到碗里,狠狠啃了一口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