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虚弱的身体仍旧没什么力气,疲惫的双眼却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罗文见他醒来忙拿着shi棉签走了过去,一边擦拭着他干裂的嘴唇,一边解释道,“知行有些急事要处理,让我过来先照顾你几天。”
林沐之悄然转了眼眸,敛去了眸光中的几缕失望和释然。他还在希翼什么呢?沈知行对他那么厌恶,怕是连见都不想再见他了吧。
“你走吧,”林沐之沙哑地开了口,又说道,“我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出院。”
“你现在还发着烧,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罗文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从柜子里拿出苹果削了起来。
“谢谢。”林沐之打量着病房的环境,心中不禁盘算着这次生病又要花多少钱。
欠沈知行的钱似乎越来越多了,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究竟能不能还清了。
与其背着一身债毫无希望地活着,倒还不如当时就直接死在那件胶衣里。
哪怕憋屈痛苦,也好过现在的伤痛麻木。
等林沐之再次睡下,罗文才走出病房,对着李然懊悔道,“都怪我,我不该在这个当口把调查结果给知行的。”
“他现在很脆弱,刚醒过来就闹着要出院。”
“废话,不脆弱就有鬼了。”李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把那件胶衣寄存在他那里了,他妈的比我玩得还疯。”
“这种随心所欲的调教......林沐之没死在他手里已经是万幸了。”
李然说的没错,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场调教,而是一种掺杂了个人色彩的控制与报复。
胶衣束缚,一般的小奴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林沐之根本就不是受过训练的sub。
沈知行不是不知道这些,可那个时候的他却被怨意蒙蔽了双眼,一想到林沐之想要离开他,他周身的暴虐因子就疯狂地躁动着。
所以终究还是做了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在医院的时候他后悔自己的偏执与冷漠,而拿到那份调查报告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看着林沐之拿过的奖项记录和接近满分的成绩单,沈知行只觉得自己的心堵得厉害,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天之骄子,是怎样走过那段灰暗至极的日子的。
更加令他难以释怀的是,明明林沐之已经快要走出那片Yin影了,却又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的自己,再次把他狠狠地推了进去。
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但比起给林沐之赔罪,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那些曾经伤害过林沐之的人都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他又怎么能够安心。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肖云安对于他突然的出现诧异不已,“不是说了明天就给你送过去吗?”
“等不及了,把东西给我吧。”
肖云安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试剂柜里拿出两管药递给了他。
“只有这些吗?”
“诶呦,我的祖宗,这是处方药,不是感冒冲剂,OK?”
“要不是咱俩交情好,这两管我都不敢给你呢。”
“知道了。”沈知行淡淡地应了一声,拿着药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你注意点用量,别闹出人命来。”肖云安跟在他的身后,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心里有数。”沈知行轻飘飘地撂下了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若见到那个人渣,他可不一定保证会不下死手。
张超最近很不顺。
自从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撤职查办,他在学校里的日子便不如之前那么肆意了。父亲进监狱后不久,校长就找了个由头把他给开除了。
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但好在他在外头还有几个道上的朋友,平时便跟着他们一起收些保护费,来养活自己和颜丽。
提起颜丽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女人看着好看,心眼儿却小的不得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要跟在他的身边,防止他出去沾花惹草。
张超憋屈极了,但颜丽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生生地忍着。
“别走啊,超哥。这才几点啊,来来来,再喝两杯。”
“就是就是,这么早急着回去干什么。”
“亮子,你把酒给他满上,今天不喝到天亮,谁也不许走。”
张超对着那个男人谄媚地笑了笑,“真不行啊,大哥。我媳妇儿最近不是怀孕了吗,一会儿不陪着都跟我闹腾。”
“看不出来超哥还是个妻管严啊。”
“谁让嫂子长得好看呢?这样的女人是得放在心尖上疼着。”
“行吧,行吧。”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自罚三杯,大哥就不跟你计较。”
张超连喝了三杯高浓度的白酒,脑袋晕晕沉沉,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一想回到家又得面对颜丽那张臭脸,脑袋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