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的夜裡,一弯血红的新月高挂在半空,俯瞰着同样殷红的血色大地。
强劲的罡风鼓动,猩红的狂沙在胡乱的窜动,在风沙埋没的视界裡头,有道颀长的身影正对峙着数道庞然大物。
诺特一身墨色的劲装,手持玄色大剑,细长凤眼在狂暴的沙尘中只得半眯着才能捕捉到眼前的景象。
面前是一隻变异的紫色螳螂,身长约莫二层楼高,高举着镰足,倒三角形的头部面露着凶光,一双火红的双目眨也不眨的追随着诺特的身影,不时伸手朝对方的方向伸出镰足。
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两隻长约十公尺的百足虫,高高的拱起身躯,一双利齿如剪般的开阖着,腾空的足在半空蠕动,不时俯冲而下,朝诺特的方向冲撞过去。
面对巨大虫型的攻击,诺特非但没有丝毫慌乱,紧握着手中的墨色巨剑,在数道镰形的利爪之间灵活的跳跃,不断闪躲着来自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轻巧的前翻、侧闪、滑步,诺特看似漫不经心,但每个闪避的动作如同计算过距离般的,与之仅仅间隔几釐米,若有不慎,随便一个攻击都可以轻易的夺走他的性命。
比起早晨遇上的死亡之虫那单一的冲撞,夜间这几隻魔兽的攻击要来的更加凌厉、凶猛且多变。
不过,诺特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虫子密不透风的攻击网在诺特如游蛇般的身手之下如同虚设,几个后跳,墨色的男人便轻易的离开了虫子的攻击范围,而后举剑朝前奔去,点地而起,凌空飞越,细眸紧盯着紫色螳螂眉宇间散發着红光的虫核,在地心引力的向下牵引,在金属撞击几丁质的声响之中,剑尖顺利刺进紫色的虫壳,一声声波般的哀嚎,伴随着扬起的尘埃,在红色晶石飞向天空的瞬间,紫色螳螂在无任何动作,像是力气用尽一样,向前扑倒,顷刻间便失去生命。
战斗还在持续,在紫色螳螂后头的百足虫非但没有因此胆怯,反而就这螳螂死前造成的死角,飞快的朝着男子的方向俯冲而去。
诺特朝身侧一扑,前翻了两圈,,在一双剪般的口器落下之前,后跳了几步。
「啧!真是难缠的傢伙。」
诺特不停的左右闪躲,无奈怎麽样都找不到突破点。
虽说砍杀掉虫子的头颅,也不外乎是一种杀死魔兽的方法,但由于对方体型过于庞大,在神经还未传导之前,在晶核的加持下,他们仍旧拥有不错的行动能力。
但一旦没有晶核的支撑,巨大的魔兽便会瞬间失去灵魂般,顷刻间便丧失生命。
[庄琦妳有什麽發现吗?]
意识海中,诺特的声音带上了疲惫。
因为一路上不停遇上这种超巨型的魔兽,让本就紧凑的时间变得更加不够用了。
原先一日便可以到的路程,仅仅只走了三分之一不到。
夜半之际,又饿又累的诺特,在好不容易找了个藏身处,双眼才刚闭上,就听见守夜的我无奈的哀嚎,他只得打起精神,举起身后的巨剑,与魔兽进行搏斗。
[浅色的那隻在朝尾端数来的第三个体节下方,另外一隻的确切位置还无法断定,不过以身为武器的直觉,大约在口器附近,很有可能在他的口腔裡头。]
[我明白了。]
这是一整天战斗下来,我们培养出的默契。
诺特在当诱饵逗弄魔兽的同时,由我开始找寻晶核的位置。
但由于我的视野是以我的本体为中心朝外扩张,所以还是得依靠诺特不停在魔兽周围流转,我才能很好的找寻晶核所在。
这几场战斗中我们也做了实验。
魔兽不是不会攻击武器,他们是不会攻击不会动的物体。
在我维持武器型态在空中漂浮时,原先那双盯着诺特方向的複眼便转向我的位置。
诺特后跳了几步,但魔兽尾端的毒刺来的又猛又急,他只好平举大剑,缓冲虫子的攻击,虎口的位置仍旧不敌巨兽的力量,双双破开了创口。
诺特紧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天啊!看着就疼。
我皱着眉,担忧的望着黑髮的男人。
攻击没有停下,就在诺特与毒刺奋斗之际,后方另一隻魔兽也开阖着一双尖牙,朝着诺特的身后冲撞。
不好。
我想也没想的维持着长剑型态,脱离了诺特的腰间,迎头对上那隻张着巨嘴的魔兽。
老天,我好害怕。
前方是长相噁心的巨型虫子;背后则是男人毫无防备的背部,我没有退路。
就着武器的本能,漂浮在空中的我艰难的与那双锐利的尖牙对抗,模样状似狼狈,在交手几个回合后,我便开始处于下风,节节败退。
虫子,别再靠近这裡了。
漂浮在空中的剑身在尖牙无数次的撞击之下,侧边的部分被撞出了些许裂痕。
我吃痛的發出气音。
随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