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丑陋的,巨大的蜘蛛,轻而易举地用螯肢捕获了一只灰色的野兔,它庞大的身躯完全遮挡住了那只可怜的兔子,在千钧一发之际,它潜藏在基因深处的本能让它假死在地,灰兔子小小一团硬邦邦地僵在蓄势待发的口器下,妄图用这样的把戏骗过扑食者。
穿越者就在这样的时刻,“哐”地撞进了这具正在为生计发愁的蜘蛛里。
是真的“哐”的一下,那只推车大小的异形蜘蛛像是被无形的锤子狠狠挥了一下,四脚朝天撞到一旁的大树上,厚实的胸板发出清亮的响声。
不知道这只蜘蛛是如何感想,但已经变成了这只蜘蛛的穿越者感觉不太好——好吧,是很不好。
那只健硕的怪物八条粗壮的附肢看起来正因为疼痛抽搐着,好半天都没能爬得起来。
原地假死的兔子可不会为这只午饭还没着落的天敌Cao心,它听见蜘蛛落地的那一声悦耳的响声,立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扑入丛林消失不见。
“吱!——叽叽!”重新获得身体的穿越者当然也继承了原主人的痛楚,他毫无防备地哀嚎一声,却突然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叫。
他愣了愣。
“……嘎?”
噪音的主人找到了。
穿越者风中凌乱。来不及计较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第一时间检视自己。
两只粗壮的螯肢映入眼帘。深褐色的螯肢上密密麻麻的绒毛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草,一觉醒来物种都变了?!
和自我陷入短暂混乱的穿越者不一样,如果有智慧生命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在看清这只在奥洛菲诺森林的深处盘踞的生物的同时陷入巨大的震悚。
这只蜘蛛并非森林中最大的生灵,它确实比普通的蜘蛛要大,却没有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一辆拉车大小的生物在这片顶顶大名的森林里并不少见,再仔细观察下,你还可以看出它外骨骼依然有些透明,显然这只怪物还没有成年,而它慌乱之下翻动躯壳的笨拙模样甚至有些可笑。但当它正面暴露在透过林叶的微弱日光下时,如同噩梦重现一般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基因中被释放。
——那是怎样的怪物啊,那应该是头颅的部分竟然是一团粉色的烂泥般的软rou,软rou上面粘上了几颗大小不一的怪异的红色砂子,如同从剥皮尸体上渗出的血珠。随着视线不受控制地一寸寸观察这扭曲的怪物,一种迷乱的感觉和未知的欲望让人欲呕——因为那应该是眼睛的玩意儿不是固定在脸上的!它随着躯壳的呼吸,时而沉入那颗怪异的头颅,时而又从那块不规则的rou泥里面探出。
随着恐惧的蔓延,一股狂热的欲求不知不觉如附骨之蛆般挤占了扭曲的神经。
光明神啊!这渎神的污秽、地狱的造物,您是如何让它来到人间?
让人迷乱、让人欢愉…让人想要与之…合二为一。
这只从未在凯特拉大陆上存在的生物如同一个玩笑,在各大阵营、各个种族正忙于逃亡、征伐、屠杀的时刻,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这片大陆之上。
但这都暂时和我们的穿越者无关。
在步履蹒跚地(很难形容一只八爪怪是如何步履蹒跚的,但至少他没有翻滚前进)从地上爬起来后,穿越者找到了一处水潭,然后成功地看到了自己目前的“尊容”。
草。他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长啥样,但他敢说自己一定没见过比这玩意儿还丑的生物,丑就算了,还特别诡异,虽然他之前就猜测这只视力卓越、叫声诡异的生物一定不会是自己常识中的那种生物,但这家伙的长相也太超出人类认知了。
等等,他现在不是人了。
穿越者琢磨着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发现自己记得现代生活的一切事情,一些平平无奇的琐碎日常恍如昨日,而只要和社会关系有关的东西都很模糊。
简单来说,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难道是穿越的时候自己的灵魂部件被摔坏了?穿越者胡乱思考着。
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只诡异的蜘蛛怪,孤身在密林深处,如何生存下去才是最紧要的。
蜘蛛怪的附肢粗壮覆满绒白刚毛,看起来有些像捕鸟蛛,穿越者又颤巍巍爬回自己醒来的地方,果然在附近的树丛中发现一些丝网,而这只蜘蛛怪的巢xue正是不远处的一颗被截断成两半的巨树,被掏空的树洞刚刚好能容纳这只身型巨大的蜘蛛,树洞开口朝上,里面长满了不知名的黏腻chaoshi的苔藓,黑乎乎绿森森的布满了整个巢xue,细碎的蛛丝散落在地,看起来是一次性用品,可是这么一点蛛丝可以封住那水桶大的洞口吗?
穿越者对这只蜘蛛怪的智商产生了怀疑,难道它不是智慧生物?谁会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一个形似垃圾桶的东西里?
表达了对自己这句身体脑子的关心后,穿越者决定再去寻找一块正常的、合适的、舒适的巢xue,这里既不够隐蔽,又没有足够多的树丛充当遮蔽物,比照这具身体的大小,他每日所需的热量一定不会低,这里距离水潭比较遥远,只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