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安静地趴在窗台上看李承露,看他干净的手指,握着笔在自己的练习册上勾画。闻欣觉得他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也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这里又做错了。”
心虚地抿抿嘴,闻欣探头去看,李承露没分出眼神给他,笔尖刷刷在纸上游走。
闻欣想他哪里都能做得很好,就是太好了,让他偶尔感到失落,失落于追之不及,就像遗憾不能留住夏天。
窗边的小风扇转得飞快,总算带走一点点热气,阳光晒得人困意上涌,闻欣趴在一片明媚里慢慢闭上眼打瞌睡。
李承露刚检查完手里这一页,一低头就看到一张睡得晕红的脸,他停下笔,枕着手臂面对闻欣趴到窗台上。
晚上闻玉梅特意做了一桌子菜,闻欣还有点心虚,下午他和李承露在房间里鬼混了太久,直到傍晚才下楼来,好在妈妈并没有多问。
晚饭后天还亮着,白日里的热气稍稍散了散,闻欣和李承露坐在院里分吃一半西瓜。
“李承露成绩可好了。”
闻玉梅把洗好的水果端出来,听到他的话便笑着说:“那你得跟人家多学学。”
她不动声色地瞧一眼李承露,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就是太过安静。看得出来闻欣很喜欢这个朋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与人这样亲密。
她心里突然酸涩,如果不是与众不同的身体,她的孩子会不会也和所有同龄的男孩一样开朗活泼?
闻欣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此刻他心里都是隐秘的欢喜,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闻欣带着李承露沿着小镇的河岸一路走。傍晚的空中,蜻蜓飞来飞去,李承露安静地走在他身边,闻欣犹豫了很久,勾勾手指牵住他的手。
李承露的手指很凉,闻欣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啊?吓我一跳。”
李承露不说想他,他说:“我觉得你没有听我的话每天做题。”
闻欣撇嘴,他随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河里。
“上了大学之后是不是就会很轻松?我看陶霖哥就是这样的,不过他很厉害,我问他问题他也都会。”
李承露瞥他一眼,突然松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闻欣愣住,他连忙追上去,“怎么了啊?”
他从后面一把拽住李承露的手握住,谁想李承露突然抬起他的手,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闻欣吃疼得往后缩,“你干嘛呀……”
李承露松开嘴,看看他手腕的齿印,又抬头看他一眼,脸色总算缓了缓,两个人又和好如初地并肩散步。
闻欣真是搞不懂他,想问问又怕再被他冷脸咬一口,哎,可真难。
等天完全黑下来,闻欣急忙忙拉着李承露回家,乡下夏天蚊子太多,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得被咬一身包。
他在自己的床上铺上凉席,等两人冲过澡之后就各占一半在上面躺下来。李承露穿着他的背心短裤,白皙的胳膊和大腿坦露在外面,闻欣探手摸他的大腿,滑溜溜的,皮肤真好。
李承露斜眼看他,眼神里有颇为无奈的笑意。闻欣又往上摸他的大腿根,嘿嘿笑了一下,问道:“承露,你开心吗?”
好一会儿,他听到李承露的回答,“嗯。”
“今晚有很多星星,明天天气一定很好。”闻欣翻身趴在他旁边,用手百无聊赖地点点他眼角的划伤。
李承露安静地和他对视,那双晶亮的眼睛令他嗓子发干,艰难地咽了咽,他轻轻说:“是我妈妈划的。”
闻欣的手猛地顿住,李承露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说:“她生病了。”
闻欣回想起之前,李承露很多次说过他妈妈生病了。
“她,她不太聪明……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李承露像是在尽力组织自己的语言,闻欣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他问李承露,“她生了什么病?”
李承露把视线投向窗外,安静的夜晚,听得到外面不知名昆虫的鸣叫,一声一声,打乱呼吸的节奏。
“你不要难过,”闻欣急切地想要安慰他,“她一定会好的。”
李承露却摇头,“她不会好了。”
闻欣沉默下来,他太过笨拙,不知道怎么能给他安慰。他不由想到自己,想到妈妈。
闻玉梅是很勤劳温柔的女人,闻欣的父亲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就抛下他们母子俩跑了,留下了一笔巨额的外债。闻玉梅独自抚养他长大,为了还债吃尽了苦,但她从未让闻欣吃过苦,她疼爱闻欣,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母亲。
她是闻欣的依靠,闻欣不能想象没有妈妈的生活。
闻欣觉得李承露一定很难过,他环住李承露的肩膀,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李承露低头和他接吻,接着按着他的背与他做爱。
闻欣的膝盖跪在凉席上,磨得他很痛,李承露便抬起他的一条腿把他翻转过来。姿势的变换使得Yinjing进得更深,闻欣捂着小腹哀叫,他受不了地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