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书亦寒白日依旧不见踪影,只在用膳与夜间休息时才会回来。
她从不问书亦寒都做了什么,只会问他何时成亲。
然而对方总是避而不谈。
而药王谷谷主与夫人似乎也不太着急,更不操心女儿的事情。从她自昏迷之中转醒那日起,只来看过她一次,之后便如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不闻不问。
这样的状态倒与现实世界之中她的父母对她的态度如出一辙。她反倒十分习惯。
书亦寒白日对她依旧温柔细致,虽然那张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但他对她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也十分包容她偶尔的脾气爆发。
只是到了晚上,他便如换了个人一般,在床榻上发了疯地折腾她。
他似乎犹爱将她的双手绑缚在一处,从她身后沉入。一面动作,一面垂首细细吻她的蝶骨,还会低声唤她的名字。
唐棠每回皆被弄得泪流不止,次次向他开口讨饶,然而对方每次都充耳不闻。她被逼急了便反抗他,反招来更狠厉的对待。
她便渐渐学乖,由着对方胡来。他倒还能照顾她一些,有时也会只安安静静地拥着她,轻柔地哄她入睡。
他到底还算是有些分寸,并未太出格,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至少如此激烈的床事并未对唐棠肚里的东西产生什么影响。
如此过了小半月。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她今日用膳难得没有反胃,多吃了一些。而书亦寒也反常地没有出门,而是取了一册书卷坐在花窗下的书案前翻看。
唐棠见他并不出门心里疑惑,却也并未多问,自己捧着一本闲书侧卧在矮榻上翻阅。
她以手支颐,姿态慵懒,注意力却也不全在这闲书上。不多时她便有些昏昏欲睡,眼皮越发沉重,最后实在忍不住便放任意识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直起身时一条淡青色薄毯自她肩头滑落,而睡着之前捏握在手里的闲书亦不知何时被放在了旁侧的桌案上,而她睡前翻过的那页恰被细致地夹了一枚用树叶与花瓣制成的书签。
唐棠眨了眨眼,她确信她睡着之前身上并未盖着这条薄毯,并且那本闲书她不过信手随意翻翻,也不太可能细致地夹上书签。
是书亦寒?
她抬目四望,只见书亦寒仍坐在那雕花窗下,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腰背挺得笔直如青松修竹,神色沉静而专注。
暖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飞而进,部分落在他的身侧,部分投向地面,撒下一片斑驳碎金。
一枝开得正盛的梅自窗外探了进来,清风拂过,花枝摇曳,一片浅粉的花瓣晃悠悠地飘下,恰落在案前。
他抬手轻拈起那片花瓣放到鼻尖闭目轻嗅,神情柔和。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来看她。
他墨发高束,额角与脸颊两侧落了几缕碎发,被清风带着拂过如玉面颊。暖色金光在他身侧镀了一圈淡色光晕,使得侧脸轮廓都朦胧几分,更衬得那一张脸眉眼清俊温润,如描似画,仿若谪仙。
饶是唐棠都不由看怔了一瞬。
她手指轻轻攥了一下薄毯,“你给我盖的?”她抿了下唇,轻声续道,“多谢。”
书亦寒微微拧眉,垂手放下花瓣,并不回话。
见他面色微有不悦,唐棠不由攥紧了薄毯,思忖自己又是何处惹他不快,犹豫着还要不要开口。
正当她还有犹豫,下人忽而轻叩了房门。
书亦寒让人进门。
唐棠怔愣地看着数十名侍婢鱼贯而入,各个手捧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一套鲜红的衣裙与各类精致的首饰。珠光宝气,华贵非常。
唐棠只粗略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侧头看向书亦寒,指了指放置在托盘上的艳丽衣裙,“这是什么?”
书亦寒几步走来,吩咐侍婢将东西放下便将她们挥退,转而看向唐棠,略一顿首,“嫁衣,你试试。”
“现在?”唐棠垂首看了看众多头饰,只觉麻烦,而且她许是睡得有些久了,头脑有些昏沉,便有些犯懒,窝在矮榻上没有动作。
书亦寒见她不愿动弹,眉宇之间满是不耐,不由眉心狠折,面色阴沉,几步走至她身侧,两指捏住她的下颌轻轻向上一抬,“要我帮你?”
唐棠不由有些不悦,却也懒得与他争辩,便只侧头避开,抬手拍落对方的手,推开他的身躯自己站了起来。
她捏起衣裳往自己肩头一按稍稍比了比便放了下来,并无任何试穿的意思,只懒散地道,“尺寸差不多,不用试穿。”
这一阵子书亦寒对她的问询总是避而不谈,她不知为何对方一开始对于他们的婚事还十分殷切,到了现下却有些拖延时间的意思。
其实过这般久了,她对成亲一事倒也没那么着急了,觉得慢慢来也还行。当然,若是书亦寒没发病,若是忽略孕期各种不适反应,她现在过得还算不错,只是平日有些沉闷无趣。
而且受父母影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