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酸痛提醒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强迫自己忽视掉,她告诉自己说,这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不是吗?
就算得到快感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她不会被打败了,她对一并失去的那些既不感伤也不怀念。
虽然无法回顾也代表无法正视,无法正视不能吸纳那些阴影成为自己的记忆就永远无法治愈。
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切不会比现在更差。
她坐在书桌前,目光扫过整饬好的桌面,一遍遍的矫正那些书籍,书肩必须与书肩平行,角与角对齐。笔筒里一支笔,两支笔,三支笔...她一遍遍的数,确认没有遗漏,确认自己记得每支笔的模样。她低头命令自己专注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一本三色笔记,红色是错误,黄色是重点,黑色字小而密集挤在一起,每一笔都是主人的心血,那道题红色的错误她明明检查的时候来回检查了三遍怎么会错呢。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她明明关了三次门那时候董然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她必须得努力学习,考上一个更遥远的学校,等上了大学她可以贷款,还有助学金和各种奖学金,她还可以去兼职,现在家教时薪也不低,到时候,她有了可支配的钱,就能减少董然加诸于她的控制,一步步脱敏,直至彻底离开董然。
她想起来公寓的事情,她以前在路边随手接下了一个女生递过来的传单,介绍公寓,精装修,拎包入住,但这些都不重要,她想如果她有个自己的房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未来那么好,那么好。
时间总不会停滞,只有困在原地的人才会一直悲伤。
哦,想起来了。
董然在车上还提过这件事,董宜怀疑她是脑袋撞坏了还是一时开心过了头,她明明知道自己想要搬出去,离开她身边,她怎么舍得放手呢。
董宜不认为董然会情愿,还不如暂且放下这些事,她拿起江来借给她的书看起来,是一本诗集,死亡是哲学的也是诗性的,她偶尔读诗。
卫阿姨上来给她送水果,她分享给卫阿姨一起吃,让卫阿姨吃了再走,怕董然看见又不乐意,董然不爱看卫阿姨和她们一起吃,同桌吃饭也看不惯。
听说卫阿姨在老家有个和她同龄的女儿,董宜常常把一些半新半旧的衣服让卫阿姨带回去,有时候送鞋有时候送电子产品,卫阿姨总是一脸又惊又喜,她听不懂卫阿姨的话,但看的出来卫阿姨很开心。
本是愉快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董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的两只手不停的拨来拨去,书的墨味钻入鼻尖,翻来覆去也是这一面,本来就不足毫厘的一页纸被手汗都要泡瘦了。
站起又坐下,逃到楼下客厅,董然也跟过来,拿走她的书,双腿搭在她的膝盖上,坐在沙发一侧。她从董然手里去夺。
你不忙吗?你为什么总呆在家里。
为了你的教育,我很乐意挤出点时间来。
你先管管你自己吧。
"你就是这样说你的长辈吗?
董宜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恶心吐了。你怎么好意思,你要不要脸呢,你算什么长辈?
她骂不来那些下三路的话,嚎一嗓子惊起八百里风波她也没那技术,骂人不要脸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董然安安稳稳连眉头也没眨一下,凡事过过脑子再说,以为在别人口头上占了两三句便宜就得意,最后口孽都是报应在自己身上。
董宜眨巴眨巴眼,为什么董然总是可以就差挺起胸膛拍着胸脯说着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到了今天,她们两个做的事是正常母女之间会发生的一切吗?凭什么到了现在,吃亏的也是她,她还得觉得自己不占理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惭愧低人一等。
把书还给我。她不想再和董然牵扯,只想一走了之。
这是那个alpha借给你的书吗?董然随手翻了几页,装模作样读了起来。
不要你管。
董然把书一合,站起来看着她,眼光犀利,我不是说过除了我,别人给你的东西包括好意你都不能接受吗?你不记得以前的教训了吗?
董然的气势本就非凡,居高临下看着她,她只是发挥动物的本能想逃避,还给我。董宜上手去抢,从董然怀里夺走,两手捧着书,蒙头上楼,回了自己房里把门给锁了。
敲门声响了又响,董宜就当做没听见。她看了几页,看了什么也没记住,听见外面声音完全安静下来,就想董然应该走了,刚想躺下来休息,声音又响了。
这次来的不是董然,是卫阿姨。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生理上的欲求总是共通的,别的没听清,董宜大概听清吃饭两个字,饿这回事,不知道还能当做没事,一旦稍有留意就不能无视,看看时间,也到吃饭的点了,董宜蹬起腿下床开门。
果然是卫阿姨,一只脚还没跨出门槛,董然出现在卫阿姨身后。
卫阿姨就在董宜疑惑和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