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进了屋,迎面而来的就是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制服。
周志刚看着洗好的制服有点发呆。
同样是考虑到部分学员返回市内的方便,周五下午的宣讲课堂不用穿制服,所以他中午回来就把衣服都洗了,靴子也擦得锃亮。
就为了那句答应过郜野的话。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傻过,傻气从皮肤表层的毛孔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但他自愿傻。
周志刚在床角坐下,面向衣柜的方向,然后向后仰躺,无意识的盯着天花板。
招待所的走廊里闹哄哄的,还有行李摩擦的声音,返回市内的人一定很多。
也是,周志刚算是这批参培里年龄偏大的,但整体而言其他学员也都在成家立业的年纪,周末当然是要回去陪家人的。
郜野说,只要能见面,就算不做,亲亲抱抱就可以满足。现在,周志刚也产生了这个想法。
走廊上的人要回家陪伴家人,他躺在床上,想着的是否也是同样的存在。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
就算打开手机,点开和郜野的对话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郜野的表示总是大胆又热烈,好像完全没意识到那些话背后的含义,但总是给周志刚带来意料不到的冲击。
周志刚说不出那些话,也学不会。他倒不是为此苦恼,只是总觉得有些东西没法同等的表达给郜野知道,这似乎对郜野很不公平。
郜野曾经说过,他很少回家,那也是有家的。
他有疼爱他的父母,他们对他寄予了厚望,他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那么,他们知道郜野的性取向吗?
以及在性取向之外,他们知道郜野曾经的胡来吗?
父母是离周志刚很遥远的存在了,他也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个父亲,但他很确定不会有父母这样放任自己的孩子。
周志刚翻了个身,现在他面对着软厚的皮革床靠,这个招待所的规格不算低。
他有点怀疑,郜野说的家里事就出在郜野身上。
周志刚有点困了,身体又往床中间挪了挪,伸手掀开被子盖在身上。灯光让他觉得刺眼,又懒得起身关灯,于是干脆连头也罩上。
大脑顺着刚才的线索,开始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郜野的父母无法接受他的性取向,他们家里大吵了一架,郜野跑到他这里来,赌气说再也不回家去了。
他当然会安慰郜野,哄着郜野,在大脑漫无边际的幻想里,他非常会哄人。于是郜野就安静下来,但还是闹着不走,于是他就收留了郜野,两人像往常那样住在一起。
一起做饭,一起睡觉,听郜野说那些让他脸上发热的胡话。
如果说在周志刚的想象里自己很会说话,那郜野就是加倍的会说。
之后就理所当然的……
思维在这里卡壳了一下。不对,他还在培训,郜野就算跑回他家也找不到他,那只能来这里了。
走廊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安静,要走的人都走光了。那来到这里也没事吧,房间里,可能招待所里都只有周志刚一个人了。
还有吴渊,他应该也走了。
周志刚不认识郜野之外的同性恋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所有人都像郜野那样易于表达欲望,但他听说过关于滥交的传闻,再说还有实例。
想到这些事,周志刚更难受了。记忆混合着经验,从身体的各个部分汇聚到一个点。
他硬了。
过去的一个月,他体内沉睡的欲望被郜野逐渐勾醒,重新滋养茁壮。
培训的课程安排紧凑,又要对吴渊处处戒备,周志刚根本顾不上想这事,但身体有时比机器还要Jing确。
它被短暂的充足过,突然空落的几天又让它开始叫嚣着责怪周志刚的无能,鼓动出另一种饥饿。
周志刚有一半意识已经陷入昏睡,仅存的清醒部分让他觉得羞耻。他想挣扎起来去冲个澡,或至少洗漱一下,但手指已不自觉摸索着裆部渐起的轮廓。
隔靴搔痒一样的抚触不仅没能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他开始焦躁。
闭着眼睛的周志刚皱起眉头,迟钝的往下拉着裤子,掌心接触到了光裸的头部,其余部分还埋在裤子里。他试着抬起腰彻底脱掉裤子,却感觉到被子被重物压住了。
心里突然警铃大作,头还盖在被子底下,于是他掀开被子,就和俯身看他的吴渊对视上了。
“我还当流浪狗钻进屋里了,原来是周哥。”吴渊挑起嘴角笑道。
周志刚盯着他,吴渊没换掉作训服。他今天光等郜野的信息了,没注意到吴渊是为数不多穿作训服上课的人,不然就能猜到他应该也不回市内。
吴渊单膝跪在床边,膝盖就压在周志刚两腿之间,手按着被角,周志刚感觉到的被子上的重压就是从此而来。
周志刚本可以伸手推开他,但他现在不想和吴渊产生任何肢体接触,尤其是刚碰过那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