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他威严的根基。曼努埃家族大而略显下垂的眼眶和眉尾给予了这个血脉华贵和颓败的气质,但在塞勒斯身上,苏拉主母让这个家族极为平直的眉毛带上弧度,并些许减少了眼角下垂的角度,让疏远的藐视里有了些人情味,抹去了慵懒,让塞勒斯永远显得神采十足,精神奕奕。他继承了亚历山大的方额角和少许后退的发际线,也继承了苏莱曼浓密的眉毛和头发。因此如果没有精心修饰……比如因为精疲力尽而不得不卧床数日,会让大法官的理智的外表上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伊恩拉住了塞勒斯的手,倒退着带着他走过蜿蜒的小路,柔软的草坪,“我不是对您的心意毫无察觉……”她拉着塞勒斯绕过一片低矮的灌木,绕开了黑斯廷家族的侍卫,把塞勒斯带到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一直走到安静地等候在这里的法拉赫面前。
“呼……”
一片阴影从地面升起,展开翅翼下层叠的褶皱飘到头顶,塞勒斯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巨大的紫色浮空鳐摇摆着宽阔的双翼,露出翼下褶皱中隐现的瑰丽的莹光斑点,长长的尾巴长着参差的硬刺,乖顺地垂落在地上,只在偶尔的摆动里发出闪烁的光。这个脾气温顺的畜生在法拉赫面前呼呼啦啦地发出声响,而蒙住了脸的苏拉王子只是伸手挠了挠它的腹部,拽着吻部凸起的软骨又让它落到了地上。
“尊敬的塞勒斯冕下,”伊恩牵住了塞勒斯的手,“您应该还没有机会看到这颗星球最美丽的景色,”她拉着塞勒斯的手跃上浮空鳐光溜溜的后背,柔软的嘴唇贴到他耳边,“也许您看过之后就会明白我的想法。”
浮空鳐背上光溜溜的,并没有鞍座,塞勒斯学着伊恩那样跪到它的背上,才发现一片翻起来的,可以用膝盖勾住的硬骨,而看起来光滑无比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凸起,像砂纸一样粗糙地让他几乎不能移动身体。“我还没有坐过这~呃~”塞勒斯的话还没说完,法拉赫听从心中雄主的指令,掀开了伪装成木台的饲料桶。成群的飞虫扑棱着翅膀飞快地蹿了出去,浮空鳐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身体摇摆着翅翼追逐。塞勒斯不得不紧紧抓住了伊恩的胳膊,坏心眼的黑发殿下发出快活地笑声,红色的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晶石手镯叮叮当当地碰撞着,和浮空鳐划尾刺发出的嘤嘤声合奏。“站起来!把身体立起来!”伊恩抓紧了塞勒斯的胳膊,示意他学着自己的样子紧贴浮空鳐的后背,在迅速爬升的速度里保持垂直的平衡。塞勒斯狼狈地伸手攀住了浮空鳐翅翼的边缘,努力控制自己不展开翅翼,“我们下去吧!”他对着伊恩大声说,“您有什么话……可以换个地方!”塞勒斯从没这么大声地说话,也从没在一个无处施力的动物背上毫无遮拦地飞行过。“什么?”黑发的殿下咯咯笑着,故意捉弄慌乱的冕下。“我~听~不~见~”她故意伸手按住了头顶的小帽,又松开拉着塞勒斯的手,在大法官冕下惶恐的注视中去掏耳朵。塞勒斯紧张地要去地握住了伊恩的手,雄子殿下咯咯地笑着,手腕灵活地像一条蛇,它躲开了雌虫的手指,顺着他僵硬的关节缠住了塞勒斯的肩膀。
浮空鳐张开大嘴,追着美味的飞虫一边飞翔一边将它们吞进肚子里,再从腹部的出口排出多余的空气。平坦的后背左右起伏着,毫无规律地摇摆、旋转,上升和下坠,而身边可爱的雄虫殿下并不惧怕,看起来娇软的身体在空中永远保持着垂直*,用膝盖和小腿的紧贴跟随着浮空鳐的摆动,同时还用极佳的核心力量帮助塞勒斯维持着平衡。殿下没准和雌虫一样有漂亮的腹肌,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下瞟了一眼,红色的紧身长袍把雄虫的腰身裹得不盈一握,似乎他两只手掌伸出来比划的小小空间就足够容纳*。塞勒斯的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地加速,他说不清那是为什么,到底是因为自己从未掌握过的失控速度,还是因为对雄虫放肆的臆想。
风吹乱了塞勒斯金色的短发,浮空鳐飞得并不快,只是摇摇晃晃的起伏让坐惯了飞行器的塞勒斯极不适应。它在圣蒂诺城堡的上方顺着气流滑翔,发出呼呼的呼吸声,将城堡的围墙和水池在空中一览无余。浮空鳐摆动着身体落到树梢,在塞勒斯以为它会落下的时候微微侧身,打了个转朝着远处的山丘飞了过去。
“您在害怕吗?哈哈~”伊恩帽子上的羽毛在风中凌乱地舞蹈,挂在帽檐上的面纱早就落到了脖子后面,露出发髻下后颈漂亮的曲线。她拉着塞勒斯靠向她那一边,浮空鳐就跟着重心的移动偏了过去,在天空中漂亮地打了个旋儿改变了方向。“您看,这不难,”伊恩说,“那么要它慢下来怎么办?”塞勒斯贴近了伊恩,大声问道。怀里的雄子殿下捂着嘴笑起来,贴到塞勒斯耳边。“那您得给我一份特许,”可爱的声音夹在呼呼的风声里,让塞勒斯听不真切,他露出了迷惑的神情。“特许我在您面前使用精神力。”
在塞勒斯面前使用控制类型的精神力是亚历山大颇为顾忌的事情,他为此向主脑申请了特殊庇护。伊恩虽然早已在塞勒斯面前使用过精神力,却从未主动踏入这个禁区。“不,您不能。”风吹得塞勒斯有些睁不开眼,眼眶里刷地翻上来一层几乎透明的金色。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