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九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兜头浇下来的冷水,没有突然抽到身上的鞭子,也没有教习过来踢醒他、给他布置一个又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没有感觉到已经习以为常了的寒冷和饥饿。
王府的主子们认为苛待和折磨有助于他们这群低贱的暗卫认清自己的地位、保持应有的顺从和忠心,于是即使戊九在经历重重残酷选拔后终于成为了一名正式暗卫,他的待遇依旧差到惨不忍睹。
挨饿和熬刑早已成为常态,睡足四个时辰或是一顿能吃到饱的饭食都可以让他感恩戴德。戊九没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穷困的出身让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家人一起饿死或者冻死,要么卖身给富裕人家,死在过于繁重的劳动或是主家的责打折磨下。
他到现在还活着已经足够幸运,当年那些跟他一起接受训练的同伴们在选拔中就死的七七八八,能活到他这个年纪的,十不存一。
人命从来都是最不值钱的,尤其穷人家孩子的命。
戊九感觉到一股热流流进他的喉咙,味道有点像香甜的米粥。他只清醒了一瞬就又睡了过去,拼命汲取水分大口吞咽的动作完全只出于本能。
苏厉青喂了他一碗粥,然后看着戊九窝在柔软的床褥和暖和的被窝里沉沉睡去,心痒难耐的俯下身去偷了个香,散落的长发划过戊九的脸颊,他蹭了蹭枕头,闭着眼,惬意满足得像小猫似的呼噜了几声。
戊九睡了整整三天,苏厉青起初还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暗伤导致昏迷不醒,后来发现他真的只是在睡觉。等戊九终于醒来,他茫然的窝在让他舒服到想呻吟的被窝里,盯着天花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苏厉青像是感应到什么,从厨房伸出脑袋,看到睁开眼睛的戊九后十分高兴地说:“你可算醒啦!”她笑着打趣道:“你要是再不醒,厨房这点肉都要放坏了。”
戊九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就跳到了地上。
“法……法师大人?”戊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厨房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忙活个不停的苏厉青。
——他在睡觉,而法师大人在做饭?!
戊九脸上茫然惶恐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苏厉青,她伸手捏了捏吓呆了的小暗卫脸颊上仅有的那点肉,愉悦的吩咐道:“厨房烟大,去外边等着,马上就能吃饭了。”
戊九如梦游般呆滞的离开厨房,在一个角落里乖乖站好。他其实很想跳到房梁上去,那儿会让他更有安全感,但直觉告诉他这很没有礼貌,要是这么做了,恐怕会让法师不高兴。
过了半天,苏厉青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见戊九还呆呆站在那儿,不由问道:“你站着干嘛,不累吗?”
戊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迟疑着蹲了下去。
苏厉青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坐啊!”
这回戊九听懂了,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噗——”苏厉青一个没忍住,天崩地裂般的笑了起来。
*
按理说,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正确打开方式应该是面对面,但面对面怎么可能让苏厉青感到满足,她强硬的要求戊九坐到自己身边,过分得就差让人坐自己大腿上了。
“来宝贝儿,张嘴,啊——”
苏厉青夹起一筷子菜,笑眯眯的送到戊九嘴边。
戊九满脸通红,倒不是因为跟苏厉青坐的太近而感到窘迫,而是因为法师大人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正在他腰侧和腹肌上色情的摸来摸去。
可怜的暗卫之前的衣服在被淫植亵玩的过程中彻底变成了不能穿的碎布,苏厉青在他睡着的时候替他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睡衣,此时倒是方便了她自己。
苏厉青越摸越满意,尤其戊九脸上浮起的红晕更是让她有成就感极了。手底下坚韧弹性的触感让她愈发迷恋,苏厉青的指尖划过戊九腰侧一道陈年伤疤,她怜惜的用指腹轻轻摩挲,引来戊九一阵颤栗。
要是换个人被这么把玩恐怕早就翻脸大骂苏厉青是不要脸的淫贼了,只是对象是戊九,苏厉青是一点不担心举动孟浪把人惹急。以前她揍了顾惊弦几千年也没见顾惊弦翻脸,如今只是摸几把,有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戊九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法师大人”到底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了,传闻中恶名远扬的法师从来都是残忍冷漠的,他本来对这次的任务没抱多大希望,以为自己不是死在法师手里就是任务失败被王妃拉去给王爷陪葬,但如果法师大人有想要享用他这副身体的心思的话……
戊九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虽然他太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讨了法师的垂怜,明明满身层层叠叠的伤疤让人看了就倒尽胃口,脸也显得太过有棱有角、完全不是讨人喜欢的温柔妖娆那一挂的,但无论如何,只要有希望,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唯一的问题是……
戊九终于迟疑着记起,他学的一直是暗杀熬刑这一类,色诱什么的,他又不是那些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