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坐在床头,假模假样摆了本书放在膝头看,耳朵却一直支棱起来听着浴室的水声。
她知道早上自己说想离婚有那么些拔屌无情的渣味,但是不破不立,两个人从来没有把一些关键问题摆在明面上交流,等身体的新奇感过去了,这些隐患总会爆发。快刀斩乱麻,总比拖拉着浪费彼此的时间好。
而且殷雪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如果两个人还有机会,开诚布公地谈,自己不会有损失。如果决定离婚,就牵扯到两个家族的利益,趁卫越明因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对自己心生愧疚的时机提要求,也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结果自己刚开了个头,卫越明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半夜才回来。殷雪看着卫越明遮掩不住的疲倦样,积攒许久的底气也差不多泄了个精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让他收拾收拾早点睡觉。
这头殷雪想东想西,浴室里卫越明一样的心烦意乱。
想起今天和科研组教授的单独会面,还有看到的最新研究结论,卫越明只觉得荒唐。
“感染原因不明,传播途径不明,易感人群不明”、“部分感染者出现间隔期规律的异常状态,表现不一,可概括为攻击性提高以及持续性性兴奋”、“部分感染者体内出现不明腺体及器官”,报告中的结论印在轻飘飘的纸上,可一旦每句话都能代入自己,这几张纸就像块石头压在心上。
伸手调低温度,冰凉的水兜头浇下,冲散了一些烦闷。双手撑着墙,卫越明无意识地看着自己胳膊上被激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思绪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关掉淋浴,扯过毛巾来擦,又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那条结论——“初步判定变异器官具备完整生殖功能”。
烦闷感重新席卷而来,眉头不自觉狠狠皱起,卫越明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切如常后,拉开了浴室门。
殷雪听着动静,浴室门一响,就把书扔在了一边,瞬间挺直了腰背,看着人出来。卫越明和她对视了一眼,接着转开了视线,自顾自走到床边,背对着殷雪躺了下来。
殷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因为扑面而来的凉气打了个哆嗦,看了一眼卫越明还湿着的后脑勺,寻思着头发都长长了怎么还当自己是寸头随手一擦就完事,于是伸手想把人推起来吹头发,结果又被掌心传来的凉意弄了一激灵。
知道这人爱冲凉水澡,可这都快凉透了!殷雪总算察觉出不对劲来,挨近了探头看卫越明的脸,整个人贴了上去。
对方是个什么表情没看到,只觉得自己怀里是个大冰块,殷雪抖了抖牙,难得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也不想让他再起来了,想着把自己已经暖好的被窝让给他,俩人换个边睡。
用了几分力气去掰人,殷雪也懒得下床再绕一圈,跨到他身上就想换边。卫越明却突然发力,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在她身下静静看着她。
被卫越明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两只手也被禁锢住,还是这么个“骑乘”的姿势,殷雪惊愣在原地,有点发毛,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了等也没觉出卫越明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但这么个对视法还是挺尴尬的。殷雪移开目光,拧了拧手腕,没拧动,再拧,还是拧不动……
殷雪无奈,撇了撇嘴,不再撑着自己,直接坐在了卫越明腹部,心里想着谁怕谁,也端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重新和他对视。
就这么无声“对峙”了许久,殷雪觉得自己快要认输的时候,卫越明终于有了动作。
殷雪眼睁睁看着卫越明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脸也转到了一边,两只手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解起了,解起了睡衣扣子?
被对方一系列不明所以的反应搞得云里雾里,殷雪就这么愣在原地看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大片胸膛都展现在自己面前。
美好的肉体确实吸人眼球,甚至想进一步染指,但是殷雪却咂摸出那么一点,一点小媳妇生理期抗不过老公被婚内强奸的感觉?
因为自己莫名的联想恶寒了一把,殷雪扣住卫越明继续展露美好肉体的双手,俯身拉近两人胸膛的距离,盯着卫越明的双眼,轻声开口:“你,你今天怎么了?”
卫越明快速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不是你说晚上继续?”话一出口觉出不对,又有些懊恼地偏回头去。
殷雪更莫名,继续什么?愣着回想许久,终于想起自己早上逗弄他的戏言,差点笑出声,直觉如果真的笑出来眼前这人大概率会恼羞成怒,连忙把头埋低,结果又蹭到卫越明冰冰凉的胸膛,殷雪迅速从卫越明身上翻下来,憋着笑往浴室跑。
卫越明看着人不声不响地跑走,越发烦闷,不想再顺着她的意来,坐起身把扣子系了回去,正要躺回去,殷雪喊着“等会等会”止住了他的动作,手里拿着吹风机又跑了回来。
“给,头发吹干了再睡。”殷雪插好电,站在床边把吹风机往他跟前递了递。
卫越明看了眼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