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还满意?”
数日后,贺祈回府,迎面而来的,便是程锦容的盈盈笑脸和好奇询问。
贺祈快步上前,先搂住程锦容,低声絮叨:“你还在养伤,身体虚弱,多在床榻上躺着。”
程锦容随口笑道:“我躺了半日,这才刚起来走动。快些告诉我,皇后娘娘到底如何?”
贺祈搂着程锦容坐下,一边低声笑道:“皇后娘娘生得秀丽温柔,细心体贴。进宫第一日,先去觐见太后娘娘,然后去见皇上。当日就留在保和殿里和皇上一同用了晚膳。”
“这些时日,皇后娘娘每天晨昏定省去给太后请安,然后陪伴在皇上身边。”
“皇上之前整日沉郁,连点笑容都没有。这几天却是满面春风,心情好的很。每天会特意令人给他更衣净面,身上还要撒点香露,遮一遮浓浓的药味。”
“还有,每天都令御膳房准备各式点心零食,留着给皇后娘娘吃着解闷。还令人准备了一堆书,因为皇后娘娘喜欢看书。”
宣平帝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程锦容听得抿唇一笑:“少年情窦初开,大多如此。当年你还不是一样!”
贺祈咧嘴一笑:“我可比皇上强多了。你可不知道,每次皇后娘娘来,皇上都要先支开我。还说什么我生得高大英俊,又威风赫赫,站在他身边会抢了他的风头……”
话没说完,程锦容已乐不开支地笑弯了腰。
几个月来,这是程锦容最开怀的一刻。
贺祈看着笑颜如花的妻子,心里涌过阵阵热流:“阿容,我终于又见到你笑了。”
一笑如百花盛开。
寒冬已经远去,春日已经到来了。
程锦容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处,轻声笑道:“贺祈,所有苦难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是不是?”
“是。”贺祈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
再多的痛苦,都会慢慢成为过去。再深的伤口,都有愈合的一日。
死者已矣,活着的都要更好地活下去。
程锦容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夫妻两人静静地依偎相拥。
过了许久,贺祈才低声问道:“阿容,你的伤要多久才能痊愈?”
程锦容肯定地应道:“现在已能行走无碍。不出两个月,就能痊愈如初。”
“等你伤好了,想做些什么?”贺祈注视着程锦容,问得小心翼翼。
程锦容早已想过了,随口笑道:“我还是太医院官署里的医官,以后不进宫做太医,便去官署里当差。每日接出诊的帖子。”
程锦容说得很顺溜,没有一丝难过不舍。贺祈却听得心疼不已。
五年前,程锦容为了亲娘进宫。
五年后,程锦容为了裴太后和宣平帝毅然离开宫廷。
程锦容抬眼,和贺祈对视:“贺祈,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宫廷。以前我是为了亲娘,不得不进宫。时时刻刻提着一颗心,Jing神紧绷,伴君如伴虎。那样的生活,我一点都不留念。”
“现在这样挺好。太后娘娘彻底掌控后宫,皇上在和臣子们角力,慢慢掌控朝政。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
“虽然不能时时见面,可他们一直关心我在意我,我也时时惦记他们。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
贺祈默然片刻,才问道:“你受伤的事,写信告诉岳父了吗?”
程锦容无奈一笑:“之前我一直瞒着没说。不过,前几日我爹写信给我,在信中责怪我瞒着受伤的事没告诉他。我估摸着,大概是公爹在他面前说漏了嘴。”
顿了顿,程锦容又轻声说道:“我给我爹写了一封回信,劝我爹续娶。”
贺祈有些意外:“你真的这么写了?”
程锦容点点头:“我爹做了十几年的鳏夫。如今我已二十岁,有夫有子。我爹还没四旬,正是盛年。这个年龄,续娶一个妻子,再生一两个孩子,日子也热闹些。到老了,身边也有人作伴。”
亲娘在宫中做着太后,无比尊荣,有儿子有媳妇。以后还会有一堆皇孙皇孙女。可怜亲爹程望,一直孤零零的。
破镜难以重圆。倒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放下过去。
程望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贺祈深深看了程锦容一眼:“你能想开,是最好不过。不过,我只担心,岳父不愿续娶。”
一个男人,能为“亡妻”守身十几年,这份深情和毅力,世间少有。由此也可见,程望是一个很固执的男人。
只凭一封信,真的能打动程望吗?
程锦容抬起眼,目光平静:“他会点头的。”
程锦容说得如此肯定,贺祈好奇心大起:“你在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你怎么敢肯定岳父一定会听你的劝说?”
程锦容淡淡说道:“我告诉我爹,他总有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