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内,林予攥紧包包的带子,将碎发别在耳后,故作淡定的看向驾驶座上的年轻人。
真是巧啊。她僵硬的笑着,看到后视镜里男人嘴边的胡渣,下凹眼眶,红了的眼睛,疲倦到极点却没在工作的样子。
没想到你在工作啊,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呢。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装作发消息,随口似的问:你工作很久了吗?我看你这么年轻,应该才二十多吧。
男人直视着前方,深夜的车辆并不多,他们很顺利的经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男人道:我工作了半年而已,不过对月城已经很熟悉了。
她目光闪烁着,舌头舔了舔唇瓣,对于这个白天给她递纸巾的、叫做赵寻阳的男人带着戒备。
抬起头,林予谨慎地笑了下,道:那还真是巧呀,白天我们才见过,晚上又在车里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约好的呐。
赵寻阳低低的嗯了声,不咸不淡的语气令林予有些不适,她尴尬的笑了笑,心中踌躇,道:下午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胡乱猜测的,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她捂着胸口弯下了腰,惴惴不安的直起身子,听他道:没事,我不会计较这些的。
林予看镜子里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拇指揉搓着手机的屏幕,呵呵一笑。
转而看到出租车即将到出租屋的路口,她暗暗地松了口气,说道:谢谢,车就停在路口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不用开到门口吗?
车外下着暴雨,她这话说的显然有些奇怪,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林予忙道: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你把车开到楼下了。
赵寻阳点了点头,在磅礴大雨中车开了一小会,稳稳当当的停在一栋居民楼下,林予付了钱赶忙下了车。
昨天停电了的居民楼已经来了电,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不由分说的踩着高跟鞋上了楼梯,当到了二楼,从转角的玻璃望去,她看着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在雨中开离,才大呼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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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又下起了雨,而且是狂风暴雨,飓风吹过落下的雨在空中疯狂旋转,朦朦胧胧的,似是一场剧烈的雾雨,将世间搅得天翻地覆。
周忻妍弯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屋外的景象,厚重的玻璃隔绝着两个世界,她能透过玻璃听见哗哗的响声,也能听见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水流声。
猛烈暴雨使得过路的人并不多,没有汽车的喧嚣,也没有孩童的欢笑,这片老城区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没点生气。
中午的饭也是周忻妍做的,在奶奶在世前她会帮家里干些或大或小的家务,而哥哥在空闲时也会帮家里做些事情,下厨他也是会的,但对于有点偏见的奶奶来说这是件极其不合适的事情,但他依旧坚持了自己。
直到他们搬到了月城,她接手了家里全部的事物,那些虽然很小却很琐碎,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毅力才能完成它们,她也是在那时学会做饭的。
厨房内的东西比昨天丰富了些,多了肉和酒,在她做饭的这一小段时间,宋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周忻妍本有些好奇,但与那双深沉的眼睛对上,她就吓得收回了心思专心致志的缩在厨房。
这顿饭吃的很安全,但周忻妍总觉得这安全后带着些许诡异,饭后她注意起男人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比平时更为勤奋,像是在准备着什么,在饭后锻炼起他那本就健壮的身体。
只过了一小会汗液便顺着他背上的肌肉流了下,潮湿的空气变得灼热起来,周忻妍看到这场景,脑中顿时浮现出床上的一幕幕,她将碗筷放置在置物架上,竟有种落荒而逃意味的跑回卧房。
她靠在门板上大口的吸着气,手掌服了服胸口,将压在胸前的重物全部驱赶。
抹了下额间没有的汗水,她软着腿走到了床边,奇怪的是,床上放着一个纯白色的盒子,她靠近,有些犹豫的打开了它,里面放着一件连衣裙。
这是?
她有些惊讶,犹疑地拿起裙子,还未细看这衣服的纹理便又瞟见了盒子底部的东西,那是一件有着白色蕾丝花边的胸衣与内裤。
内衣压在裙子的下面,如果不拿起裙子是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而且这内衣的布料颜色与裙子是一模一样,就连边上透明的柔软蕾丝也与裙子腰部唯一的花纹如出一辙。
这显然是件特殊的礼物,一拿在手心便滚烫了起来,周忻妍红着脸放下衣服,刚安定下来的心脏又因眼前的东西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她缓缓坐了下来,有些落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衣服,整个人都迷茫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泥潭。
她可以反抗的,从开始她便可以反抗,但是是什么阻碍了她?
是因为从房内远远的看到雨中的他?还是因为一直缺乏安全感所带来的短暂依恋?亦或者是那无数次交爱中彻底的沦陷?
他可是个杀人魔,他在山林中杀了赵慧灵,她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