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阿远。”霍思予唇角微扬,眉间温柔。
————————————————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霍思予任性的倚窗听雨,结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尹远回府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也顾不得一身寒气,兴冲冲的抱着一捆刚采摘下来的山樱花去了正屋。他将花束放在厅中圆桌上,放缓脚步往里走去。
等他拨开纱幔卷起珠帘才发觉床榻如新,根本没人睡在上边。尹远瞬间便意识到了霍思予这几日都歇息在哪,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任性的小家伙。
-
霍思予是被捏脸捏醒的。他恍惚的抬眸,才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尹远怀里。他无意识的弯了弯唇角,露着一个温柔的微笑,声音带着些许倦怠的软糯:“阿远,你回来了。”
尹远很生气。气的是霍思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居然开着窗被子也不盖就这么蜷着身子冷冰冰的睡了一觉。
尹远铺开被子,将霍思予卷在里边,卷了好几圈。
霍思予终于清醒过来,可是被禁锢在被子里无法动弹,他无奈道:“阿远……”
“这是惩罚。”尹远皱眉,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还好没得伤寒。”
“我才没那么没用。”霍思予缓缓笑道:“你快松开我,我有事要和你说。”
尹远俯身来看他,亲昵的拿短短的胡茬蹭了蹭他的面颊,“这样也能说。”
霍思予眨眨眼,温声说:“你的面具……还有金色玻璃球,能不能让我看看。”
尹远微怔。
————————————————
尹远虽然看上去没那么心细如尘,没想到却是个极其恋旧的人。当年离宫时带的旧物居然也还妥帖的保管在府邸。反倒是和霍思予回来路上毁在山谷的东西比较多。
霍思予小心翼翼的拿捏着那个半脸狐狸面具,将手里的绢花贴在了面具中间。
果然是分毫不差。
尹远将放着旧物的箱子都摆在了桌上,他只找着了面具,至于那个玻璃球也不知道放到那个旮沓去了。正在他苦恼之际,霍思予忽然从身后环抱住了他,脑袋轻轻搁在他背上,双手抓着他的衣角,指尖微微颤抖。
“思予?”尹远捏着他的手,转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脸。指腹温热的磨蹭过霍思予缀着泪水的眼尾,“怎么哭了?我就快找着那个玻璃球了,真的。”
霍思予仰着脸,俊俏的脸上绽着一个格外好看的笑容,说:“面具哥哥。”
尹远愣了愣,这是霍思予第二次喊他这个名字了,上次是喝醉了,可这次明明是清醒的。
霍思予看出了他眼底的茫然,有些困惑的又喊了声:“阿远你……不记得吗?你救过我的,小时候啊。”
“那次啊。”尹远的左手还搭在他腰上,右手往上揉了揉霍思予的脑袋,眉眼在晨光中显得英俊非常,唇角揉开的笑意也满是宠溺,“思予,我救你那会儿你应该也十五了吧,不过倒也算小时候。”
霍思予急切的抓了抓尹远的衣襟,说:“不是那一次,是、是更久之前,你怎么不记得了啊?”
钟溧说那个玻璃球可以催眠人的记忆,可是记忆凌乱的不是自己吗,为什么阿远会不记得。明明那个缺了绢花的面具就是他的东西啊。难道他的记忆也被……
“玻璃球……你快找到玻璃球。”霍思予也不再抓着尹远的衣袖的,念念叨叨的也开始翻找起那些木箱了。
尹远敛着眉眼笑了笑,抬手捏了捏霍思予露着的一截白皙后颈。
-
尹远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紫檀木箱子里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羊绒袋子。他拿捏着,在手上颠了颠,解开了系着的红绳。
原本盛满水的透明玻璃罩子碎成了蜘蛛网,外边雕刻着Jing致花纹的银饰玉铛倒还完好无损。玻璃球底下沉淀着细碎的金色细砂,散射着碎光。银饰尾部又挂了一串白色的流苏,和黑色的不一样的是流苏上边还有个金色的小铃铛。
尹远无奈的笑了笑:“思予,这玩意都破成这样了。”他将东西往霍思予面前一递。
金铃声清脆,霍思予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球握在手心,他忽然抬脸,稍稍踮了踮脚,凑上去亲了亲尹远的唇。
“你该想起来的,我也要……想起来。”
霍思予说完,笑着捏碎了手里的玻璃球。这是钟溧教会他的,破除铃铛诅咒的方法。
金色的细砂混着他掌心的鲜血渗漏了出来。
尹远微愣,下意识的握住了霍思予的手,心疼的说:“思予你做什么!”
可他很快就无暇顾及,望着霍思予那双微光潋滟的眸子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回忆淹没……
————————————————
那年尹远十六岁,习惯性的翻出宫墙去玩,恰巧遇上花灯节,城里城外都是热热闹闹的。
可惜不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