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信了。”安娜拿起那张画,越看越觉得Jing妙。她不懂画画,却知道很多人想要画到这种程度,必须先用铅笔打底,标出花瓣的褶皱和明暗层次,再用专用的画笔勾勒出花瓣的形状,谢菲尔德只用指甲油的小刷子就画到了这种程度,可见他在画画上的天赋,绝不比她在表演上的天赋低。
谢菲尔德见她不再生气,笑了笑,蹲下来,继续给她涂还没有涂完的脚趾甲。
安娜好奇地问道:“你画得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当画家呢?”
谢菲尔德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因为父母不允许。”
安娜没明白,作为一个叛逆少女,她从来不在乎布朗女士的意见。要是布朗女士不赞同她去演戏——不赞同就不赞同呗,跟她会不会继续演戏,半分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谢菲尔德会因为父母不允许,而放弃成为画家。
谢菲尔德没有告诉她具体的原因。
他的父亲和玛莎的丈夫一样,是上议院的议员,同时也是贵族的后代。他母亲的姓氏虽然不如父亲的尊贵,但同样是贵族出身,总是一身厚重的长裙,戴着镶嵌着羽毛的宽檐帽,坐在花园里品尝下午茶。小时候,他曾因为放下茶杯时,茶匙与杯耳的方向不一致,而被母亲惩罚当众清洗整个庄园的茶具。
渐渐地,贵族繁重的礼仪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他的骨髓,他的血ye,他灵魂的一部分。
他曾表现出极高的绘画天分,尤其是油画,令艺术老师赞不绝口,希望他能去艺术学院深造。然而当时,世界格局动荡,到处都在打仗,艺术家是最危险和最没有前途的职业。他的父亲辞退了他的艺术老师,没收了他的画具,告诉他未来只能成为政府官员。
所以,从小到大,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从父亲手上夺回人生的控制权,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做到了,成功摆脱了家族的势力,现在人们提起谢菲尔德,最先想到的都是柏里斯·谢菲尔德,而不是他的父亲和他的家族。
但他却失去了在艺术上更进一步的可能性,现在再拿起画笔,只能画一些简单的静物,永远无法像那些Jing研几十年的大师一样,在色彩或线条上注入蓬勃、活泛的情感。
这不是一个积极光明的故事,就没有告诉他的少女。
他希望安娜永远阳光、快乐,放心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事物。
十几分钟后,脚趾甲涂完。安娜非常珍惜他的劳动成果,翘着脚趾头,一瘸一拐地走到露台,在弹簧椅上躺下,把脚搁在高脚凳上,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晾晒指甲油。
谢菲尔德看着她的侧影,和她身前淡红色的云彩、银白色的太阳,微微一笑,打开烟盒,用牙齿衔出一支烟,还没来得及拿出火柴,安娜不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许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午才抽过。”
他只能放下手指间的香烟:“好,不抽。”
她特别喜欢他无奈纵容的语气,脚趾头都忍不住得意地扭了扭:“你可以过来亲亲我吗?”
谢菲尔德走过去,一只手撑着她的身侧,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热情的小姑娘却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上他的嘴唇。她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热切、依赖、迷恋,涨满夏日阳光般滚烫的热望。
她是一场温暖、细腻的春雨,使他荒野般的血ye蠢动,想要生长出一片生机勃勃的野草。
——
用完下午茶,他们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是一部几年前的老片。女主角因为得到神秘幽灵的指点,歌唱技艺飞速进步,很快成为了歌剧院的当红名伶,和歌剧院的赞助商坠入了爱河。幽灵得知后,勃然大怒,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恐怖离奇的杀人案件。
幽灵出场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惊悚的管风琴音效。其他女孩都惊叫连连,他的少女却看得兴致勃勃,不停往嘴里塞爆玉米花。
电影结束后,她一脸意犹未尽,晃着他的手臂,恳求他带她去看更恐怖的电影。谢菲尔德只好又买了两张讲连环杀手的电影票。
两场电影看完,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安娜牵着他的手,故意带他来到那个提供模仿秀的咖啡厅。
谢菲尔德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等会儿带你来看。”
安娜快乐地尖叫一声,跳到他的身上,响亮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准食言!”
路人都侧头看向他们。他没有在意那些人或惊讶或厌恶的眼神,托住她的大腿,以防这淘气的女孩滑坐在地上。
彩虹色的霓虹灯光照出她蜜褐色皮肤上淡黄色的汗毛,他闻着她领子里热烘烘的少女气息,有些目眩神迷,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会食言,亲爱的布朗小姐。”
安娜却对这句话不太满意:“换个称呼。”
谢菲尔德想了想:“亲爱的?”
“再换个。”
他换成了法语:“Ma chérie?”
安娜一撅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