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高考606分,普通一本环境设计大三生。
很普通一女孩,成绩中等,个子一米六,平胸没屁股,要说相貌可能是她身上唯一一处亮点吧,巴掌大小的脸庞,白皙光洁的肌肤,五官精致清丽,还有浅浅的酒窝,不过她很久没笑过了。
为什么不笑呢?
大概是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
十六岁的某天,母亲送她去场比赛,车祸夺走了她的一切,她失去了疼爱她的母亲,患上了弱听,她再也没办法好好坐在她最爱的钢琴旁边弹琴,一闭眼就是母亲的鲜血淋漓。
但其实她又能怎么样呢那种情况下,醉酒驾驶的不是她,冷漠围观的不是她,她只是那天恰好有比赛,母亲恰好送了她,而最大的错可能就是不该让母亲保护她,甚至于,不该热爱音乐,热爱钢琴,这样或许也就不会有那场比赛,那场车祸,那哭喊着求救却无人帮忙的绝望。或许她再努力一点,再早一点找到愿意帮忙的人,她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林可欣,你怎么不去死呢?
都是因为你,你妈才会去世的!
你现在是聋子了吗?怎么不回应。
同学嘲笑着她。
一天天比什么比,家都没了。
父亲对她咆哮。
什么天才少女嘛,现在一个音都弹不出来。
还有来自网络的键盘侠对素昧平生的她的极端恶意。
她曾几度想要自杀,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随了他们的意那她母亲就白死了。
所以她不痛不痒如行尸走肉的活着,熬过了两年多,高考,读大学。
新的校园算是一种解脱,远离她的家庭,远离她的高中,她的辉煌成就几年已有无数新涌的后起之辈超越。
没人知道过去,她就是平凡人里的尘埃。
大学校园一样有人歧视或者同情她,背后非议她带助听器。
特殊的人总会被差别对待,可能她终究当不了普通人,只不过以前是天才,现在大概就是别人眼里的残疾人,但是其实她的生活吃饭睡觉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耳朵上多了个东西。
大一也有人来试着和她认识过,但是后来,后来啊,他们还是因为闲言碎语对她避如蛇蝎或用高高在上的怜悯施舍同情心。
但她异性缘意外还行,不是说朋友,她没有朋友,是向她告白的人,当然真心还是假意那时候的她看不大出来。
可能是她唯一的外表亮点加了分,也可能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因为她的故作孤僻,冷漠,高高在上在别人眼里富有挑战性。
大学三年,她谈过三任。
两个圈内,一个圈外。
什么圈?sm圈。
对,她还有点病,皮肤饥渴症,意思是她渴望得到别人的爱抚,为此她愿意做个m,收起锋利的棱角做他人身下的一条狗。
第一任是带她进圈的主人,谈了一年,大她九岁,是个温柔的男人,尊重她也体贴有度,感情日渐升温就差上床一步,不过悬崖勒马,发现是个渣。他教会了林可欣怎么做好一个m,怎么做好一个女朋友,却没做好自己家庭里的丈夫。如果不是他妻子上门打了林可欣一巴掌,她怕是会一直以为终于有那么个人,真心对待她。而原来到头来不过是个被小三的笑话。
第二任是她大二时谈的大一小学弟,她没怎么上心,只不过是刚和第一任分手,难过震惊之余,恰好出现了一个告白的人,她就接受了。小学弟人好是挺好的,就是她不来电,没一个月她就主动提了分手,不喜欢也不能耽误别人。
第三任也是大二谈的圈里人,认识了半年,谈了三个月,其实她并不愿意谈圈里的男朋友了,感觉总之是变了味道。这任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和林可欣算是各取所需。他满足她需要的爱抚,她满足他的施虐欲。他提出情侣关系想做固定伴侣,她同意了。在他家里人的催婚下,他被迫带她回了家,可他家人瞧不上她。她也无所谓,本就是各取所需,而且几年了,再难听的话也听过了,她也习惯了。
后来她也没再谈,觉得除了偶尔需要满足一下她的病症,真的没什么有和别人过一生的想法。
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她打算找个人给她开个苞,通俗点来说,是她想约个炮。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人给她庆祝了,但20岁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生另一阶段的开始,她不信这个,但就假装是她想高兴高兴庆祝的理由吧。
哦,你可能会问,她父亲呢?那年哭的死去活来的父亲早就在她十八岁那年另娶了,新老婆年轻漂亮,新女儿已经三岁了。
说到底,那年把她当作最大恶人的人们,早就在时间洪流中忘记了他们的冷言冷语,给她道德至上的标准指责她的那群人,把她捧上云端和摔落泥潭的同一拨人,最终记得在那场事故中母亲为她付出了什么的,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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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敬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