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在房家说这话,是要羞辱谁?凭你的身份担得起吗?」韩纯臣打断阿草的话。
阿草心一凛,生生噎住了话。
房家的家风端正,主母卢氏御下甚严,身为诰命夫人,岂是这些仆佣可以叫板?
韩纯臣犹然口吐寒意,咄咄逼人道:「再说了,珑月是被你们捉奸在床吗?你们可曾找医生验过了?麦齿可破了?金沟中可有男子元精?否则如何肯定她与驸马爷通奸?」
阿草蓦地红了脸,没料到韩纯臣字字句句说的露骨,她竟答不上来。
韩纯臣冷下脸,沉声喝问:「既然答不出来,凭什么说珑月勾引了谁?又是凭我朝哪条律法私自刑求她?」
玉瑚见事态竟让韩纯臣掌握,心道不好。方才高阳要她制住房家,要是不能逼退韩纯臣,必然会在事后被高阳严惩,想到高阳整治下人的手段,玉瑚不禁心凛,咬紧牙。
她左顾右盼,见在场仅有韩纯臣和一名房家小厮,硬着头皮款步来到韩纯臣面前,道:「自然会找医生来验身,世子大可以宽心」
话锋一转,玉瑚压低声音对韩纯臣说:「只是奴得奉劝世子一句,世子可别为了区区一名房家侍女便和公主对着干。毕竟您不也说了,这事张扬出去羞辱的可是房家和公主。太子殿下与公主一脉同枝,手足情深,倘若公主责怪下来,别说世子耽误了大好前程外,还拖累在兵部当差的韩侍郎。」
韩纯臣听她仗着高阳的身份胁迫自己与父亲官位,凤眸斜睨,嘴角下弯,冷声道:「若哪些个多嘴多舌的贱婢不挑拨公主与驸马的情份,今日哪里会出事?房家的事本当由房家自行处置,哪有外人插手的道理?」
玉瑚闻言松了口气,嘴角微扬之际,却见韩纯臣抬眸看进她的双眼,噙着凉薄之意闲然道:「只是你们这些贱民殴打良民的罪责又该怎么办是好?倘若珑月死了,依律法你们可要偿命。」
众人闻言一僵,只能眼睁睁地瞧韩纯臣对身边的房家小厮令道:「快去通报房夫人请个医生过来。」
***
房若晓在回廊中用尽全力奔跑,穿过了萧瑟的庭院,转了个弯,一头撞上绵软的躯体。被她撞着的那人往后一仰,惊呼一声。
走在那人身后的几个人像是叶子戏的牌面般散倒一地。顿时间,哎唷哎唷的呼痛声响起。混乱中有人惊呼:「夫人!」
晓晓抬头这才瞧清她撞倒的一行人正巧是房家主母卢氏领着的一干仆妇!
「阿婆!」房若晓见到卢氏基动万分,简直要落泪。
她连忙爬起身,抱紧卢氏焦急喊道:「阿婆,救救珑月!公主怀疑她和二伯有染,快将她打死了」
高阳拖着珑月在房家院落里打转一事早已传遍房家,当下人来通报卢氏时,卢氏正和几个下了女孰课还留在房家的远房女郎喝茶。
卢氏脸色铁青,让女郎们留下,避免这件丑事张扬出去,提着裙便匆匆赶往高阳所在处。半路上遇见房若晓便连袂往珑月和韩纯臣那里走,一边听着房若晓细细说了来龙去脉,包含韩纯臣说的话。
「阿婆,珑月是您挑进府来的人,您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不可能和二伯有什么关系的。如果珑月是良民,这些人便犯了唐律」
房若晓犹自替珑月说话,但卢氏却皱紧眉喝道:「好了,别说了。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些男女情事!才几岁大的娃儿,掺和什么?送小娘子回房去。」
房若晓愣了愣,卢氏已吩咐让人送她回房。
「阿婆!我不能回去,也不愿回去。」
卢氏顿住脚步,看了房若晓一眼。
「或许在阿婆的眼底我年纪还小,不该议论人长短,但珑月是我的侍女,倘若珑月真的犯错,我身为主子教导无方,也有责任。珑月要是没犯错,我身为主子也得替她讨公道。我得查清真相,否则日后谁还敢服侍一个不会为他们着想的主子。」
卢氏深吸口气,道:「将角门全数关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出房家一步。清点今日进出的人员,报与我知!」
话音方落,卢氏牵起房若晓的手说:「今日阿婆便教你治家。」
祖孙疾行没有多久,便又遇上了韩纯臣差遣过来的小厮。
小厮说了珑月的情形和韩纯臣交代的话,卢氏便道:「今日女医前来为阿陆看诊,去请女医过来。」
两人再往前走没几步,便瞧见韩纯臣背对着她们正和玉瑚、阿草一行人周旋。
玉瑚听了韩纯臣坚持珑月是良民犹是不甘,硬着头皮道:「奴等皆是奉公主之令行事,哪里知道她的身分」
「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们,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
两人话说到一半,正巧瞟见卢氏来到不远处,玉瑚忽生一计,冷笑说:「世子对珑月可真关心,连珑月是不是良民都知道,难不成这女子是你安插在房家的眼线?」
「眼线?怎么不说说你们用刑前也不问问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