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白冷冷一笑,带着不屑掩饰的恶意,慢条斯理地从副官上接过一条乌黑的长鞭。
祁老板顿时浑身一僵,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顾叶白。
顾叶白淡淡地笑着,单手执鞭,用鞭梢拍打着阿菱娇嫩的脸颊。阿菱感觉到了气氛的冷凝,渐渐停止了哭泣,怯怯地看着身侧的女军官。
顾叶白似有感慨地叹了口气,“祁老板,当真这般铁石心肠。”
祁老板狠狠地闭上双眼,用沉默表达拒绝。
顾叶白状似遗憾地摇摇头,摘下白手套,将皮鞭拿在手中抻了抻,含笑冲着阿菱欠了欠身,“小姐,对不住了。”
与她的客气优雅相反的是,执柄的手凌空一抽,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鞭梢凌厉的划过空气,发出骇人的摩擦声。下一鞭,便精准狠毒地落在了阿菱身上。
一鞭见血。
阿菱本就是个弱女子,怎经得住刑求室的打法,再加上顾叶白手法精湛狠厉,鲜红的血迅速为她雪白的衫子染上了刺目的艳色,阿菱痛苦地尖叫一声,剧痛腐蚀着她的神经,令她如遭电击一般抽搐着。随着皮肉炸裂的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响起时,祁老板也如受鞭笞一般浑身狠狠一颤。
顾叶白指尖掠过染血的鞭身,丝毫不在意弄脏了素手,“祁老板,您的美人也是有幸了,这诺大的岭南,能由下官亲自动手的人物可不多,不过您大可放心,下官的手法很好,必定为祁老板呈现一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盛宴。”
祁老板牙咬得嘴中一片铁锈气,双目猩红,还是不肯开口。
顾叶白挑挑眉,回眸不再看他,长鞭带风,鞭鞭势大力沉地落在阿菱柔弱的身躯上,将她的薄衫近乎撕碎,伤口处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她痛不欲生地哀啼着,可在每每昏厥的临界点上,都被下一阵剧痛唤醒.
在痛苦中,她下意识地求助自己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祁哥,救救我,阿菱……阿菱好疼,祁哥……祁哥,你不要阿菱了吗,祁哥……”
在一声声鞭打和哀鸣中,祁老板几乎肝肠寸断,每一鞭都仿佛抽在己身,他从未像现在一般痛苦,渴求着着残酷刑罚的结束。终于,在顾叶白再次挥起鞭子的时候,祁老板目呲欲裂地冲着她大吼道:“够了!够了!你们这帮畜生。”
顾叶白微微一笑,施施然地活动着有些酸困的手腕,“祁老板可是想明白了?”
祁老板如一头困兽般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杀人一般的眼神凶狠地紧盯着面前的女人,顾叶白丝毫不怵地含笑回视。两人的无声对决不知过了多久,祁老板终于颓然地瘫软在邢架上,败下阵来地说:“我说,你们先放了她。”
顾叶白欣然点头道:“来人,将李小姐带下去。”
阿菱被带下去后,顾叶白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祁老板,示意道:“这下,祁老板可以说了吧。”
祁老板深吸一口气,面露痛苦地喃喃道:“我最终还是输给了你们这帮畜生。”
顾叶白丝毫不见被冒犯的模样,只笑眯眯地点头,颇为认同地道:“那不然祁老板以为,军情局都是一帮什么呢?”
祁老板一口气哽在喉咙眼,咬牙切齿地骂道:“只有毫无人性和情感的东西,才会做出这等行径。”
面前的女军官似乎不愿与他纠缠这个问题,声音冷硬下来,“祁老板最好不要给我兜圈子。”
祁老板面露些许惧色,几个呼吸后终于开口:“我的全名是……”
还没等他说完,顾叶白便示意他停下,“我对你的全名,年龄,出身统统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先告诉我,你效忠于哪里。”
祁老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江北。”
江北,淮江以北,是个新近崛起的小势力。
顾叶白有些惊讶地微颦眉,但很快地掩饰下去。
“你所掌握的情报。”
“在岭南七年,一小半的军政高官的辛秘丑闻,多件重要国家级决策部署的主要内容,几十个岭南历年派遣到各个政权境内的间谍名单,还有军火物资的交易线路,等等。”
顾叶白暗暗地吸了一口气,这祁老板在岭南果然树大根深,手中的情报虽说不上惊人,但也相当有分量,如果真能策反成功,那岭北真是赚大了。
顾叶白默默思忖几瞬,眼神从祁老板身上,流转至身后恭敬侍立的一众手下身上,忽然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奚玲,守好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入。”
一干人等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退了个干净,赵奚玲殿后,小心地将门合上。
祁老板用又惊又疑的目光看着顾叶白,“你竟敢私自审问犯人,岭南律令,任何级别的军官审问人犯时,审讯室内必须至少留一名旁听记录。你……想要干什么?”
顾叶白嗤得一声笑出来,觉得颇为好玩似的,“祁老板倒是对我岭南律令颇为熟捻。只是祁老板再如何从商赚钱,都还是遮不住身上的书生气。在这个年代,律令是人定的,那自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