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乡小镇的青石小路上,卫成挥舞着鲜红色小马鞭,嘴里叼着昨夜被抢走的同款小笼包,驮着一车零碎柴火铃铃铛铛招摇过市。今早刚换的黑色真丝衬衣上尽是shi漉漉的土印子和猫爪勾出来的乱丝。
而他的车,则灰扑扑地停在了捡柴的地方,正被好奇的小孩子在灰上写写画画。
卫成正往老头家慢悠悠前进,怀里的白猫突然扭脖子看向一处。
卫成跟着定睛一看,只见胡同里蹿出一道匆忙慌张的影子,如果不是那头显眼的白毛和那件他被抢走的黑衬衫同时出现,他不可能认出来那道影子是谁。
“上来!”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把人拽上车。然后啪啪啪三鞭下去,只见一记烟尘滚滚而过,抖落半车柴火枝横遍野,有效阻挡了后边追赶的车。
卫成当时也没来得及多想,为什么紧跟着白毛从胡同出来的会是拿着捕狗网的警察和养犬办的车。
“钻柴火堆躲躲,我甩开他们。”卫成大马金刀袖子一撸,包子塞白毛怀里,把马车开出了玛莎拉蒂的狂野,走街串巷轻松甩掉了笨重的警车。
等他得意回头,正打算炫耀一番时,话到嘴边就卡了壳。
哪里还有俊俏的白毛小青年,连人都没有了!
一匹雪白的巨型狼狗正在他身后安睡着,威风凛凛的华丽鬃毛象征着它的健壮,那半张的嘴里还衔着半个rou包,尖利得过分的犬牙上挂着一小块翠绿的葱花。
整条狗死了一般横躺柴火垛里——他刚刚亲手把白毛推进去藏起来的地方。
卫成惊到眼珠脱眶,下意识把盖在马屁股上的外套一抖,盖在大狗的头上。
等他想好该如何处理这条狼狗之后,他已经慢悠悠把狗带回了家里,小心翼翼藏匿进了放映室离,还分外谨慎地做了一路的反侦察。
这感觉,竟久违地与初次作jian犯科时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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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生来便属于自然。
自打下山,无数事情都在提醒小狼,不应该硬闯进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变身时的艰涩凝滞、永不停歇的噪音喧闹、以及呼吸间在侵蚀身体的臭气……仿佛身体里有一根脊骨被穿了孔洞,坠上了沉重的枷锁,身体时不时就发出生锈腐坏的抗议声响。
也是自从离开里格斯,它一次都没有再梦到过故乡,也不再拥有那个蓝色的梦。
他一直谨记着苏拉转告的三不准——不准随便变身,不准伤人杀人,不准擅自离开褚雨身边。
而最后一条,他做不到了……
他一路尾随,起初还能忍住与褚雨保持一天的距离,每晚就睡在褚雨躺过的地方,挖苏拉偷偷藏给他的吃食。他喜欢把蜷成一个卷,把头埋起来,闻着褚雨的味道浅浅入睡。
后来,他忍不住了,越追上去,褚雨的味道就越浓。他好庆幸褚雨的鼻子耳朵没有用,不然他早就暴露了。
苏拉通知它,爸爸决定在这里多待一天,原因是她变不成人,不是因为床很舒服,而且她弄坏了什么什么。
再之后,它就被某只人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yin唱,并勒令不许再嚎。
不用赶路,Jing神放松下来,小白昨晚难得吃饱喝足,终于撑不住变回了原型,结果一睁眼就被几个人类撵着逃。
果然,要听爸爸的话。
所以这次短暂昏迷,在身体完全苏醒前,意识先一步控制自己化出了人形。殊不知这一切都在监控中尽数收到了人类眼里。
以为瞒天过海的小白警惕地接受了这位陌生人的“涌泉相报”。
这个叫卫成的人,去哪里都带着他的病秧子猫,不过他也跟那猫一样,闻起来都是股猫草籽的涩苦味儿。
醒了之后,卫成带着他去捡柴,找了三四个人,瞬间攒齐了小山包似的柴火垛。带着他去一个怪老头家,跟怪老头不停地轮流说数字,最后卫成一脸难受地掏了钱,打车回了家。
见白毛一直盯着自己的口袋,卫成把钱包拿出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叫钱,能买很多东西,包括人,买了,就是你的了。”卫成告诉他。
“能用钱解决的,都用钱解决,比如这种老头,我掏钱,他做事。”卫成又告诉他。
“用钱解决不了的,就先合法解决。”卫成还告诉他。
卫成看向小白的眼神中透着诡异的兴奋,不及他外表展现出的稳重消沉半分。小白一度怀疑自己被识破了身份,但又敌不过卫成那种段位的老油条,在天性的直觉与稀疏的理性之间来回摇摆。
但他依旧认定,除了褚雨,人都是Yin险狡诈的,信不得。
小白一边应付着卫成,一直竖着耳朵关注苏拉的动静,苏拉最近嗓子哑了,叫得跟发了情的掐脖野鸡一样,很容易跟别的家畜搞混。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像踩中了电线抖了一下,整个身子颤栗起来,每根汗毛都抖出无比的兴奋悸动,其中又夹杂着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