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药吧…”
李八郎抿抿唇,右手心里攥着一张信纸,他反复的揉了几下,默认了奴仆们要歇息的恳求
男人一直捂住腹部的左手移开,这一块连外衫都染上了血红,里面白色的纱布与血rou黏糊在一起,简直触目惊心,夏日惊叫一声,连忙翻开马车里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都是瓶瓶罐罐,取了其中一瓶,给李八郎重新做了一个包扎:“爷,您真的不能继续这样赶车了!”
李八郎:“我没事。”
夏日迟疑了一下:“反正爷已经立了大功,回京后陛下定会赏赐您,到时候您不要赏赐,只求个赐婚,朱家嫡姑娘,简简单单就是您的了,何必…”
李八郎唇角划出讽刺的弧度,又把玩右手里的信纸,是啊,他确实是这样计划的,只是没算到谢宇竟这样无耻,尚主居然不和朱瑶玉和离,而是贬妻为妾!
信纸上的内容太短,他十分忧心,朱夫人和朱瑶玉这母子两的性格都傲,怎么能忍受自贱做妾?偏偏飞鸽传信上说两人都无动静
这太不对劲了…
李八郎再次急躁起来:“马已经歇完了吧?继续赶车!”
父亲(上)修改过
外观十分清幽的庄子已经被巡防营的人团团围住,远远一望,有二十几个面色凶恶的提刀侍卫,中间站着人高马大的洪志…
朱老爷只一眼,就吓得直挥手:“快回城!快回城!”
阿富连忙调转马头,也是十分惊慌:“老爷,夫人犯什么事情了?会不会连累到您啊?”
朱老爷背上已经冒出冷汗,脑子里胡思乱想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剩下一个念头,需赶紧去找女婿!他的贤婿!他的依靠!忙道:“快去李府!”
阿富一愣:“老爷…去李府?”
朱老爷擦擦头上的汗,后知后觉的想起,李八郎已经不是他的女婿了…
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改口:“去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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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看门的奴仆,已经又换了一批,与朱老爷互相不认识,奴仆弯腰:“我们大爷不在府上。”
朱老爷急的不行:“谢宇不在,那你们去通知少nainai,我是她亲爹!就说是关于她娘的事情!她定会见我!”
奴仆十分惊讶:“我们府上并无少nainai。”
朱老爷又急又怒,以为是朱瑶玉故意不肯见她,大声:“你去把朱瑶玉叫出来!”
奴仆恍然:“朱姨娘啊…”
朱老爷一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奴仆嘴巴一直在动,可朱老爷听到的却是秦姨娘尖锐的声音
“老爷,你可听到了?谢宇要尚主了…”
“老爷,公主府都在修缮了…”
“老爷,姐姐怕不是没脸回来了吧?就是在前朝也没有那个官宦人家有贬妻为妾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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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朱老爷正弯着腰抄着手一个人站在大门口
哪里像一个替女儿讨公道的,反倒似上门求人办事的卑微
谢宇提起的心又瞬间放下了,他本来就没把朱老爷放在心上:“岳父,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朱老爷平静的抬起头:“…没想到,你还会这样唤我。”
谢宇神色一正:“自从我娶了玉儿,就把您当初了一辈子的岳父了。”
朱老爷沉默了片刻。
谢宇打量朱老爷的脸色,心中冷笑:“圣旨十日前就已经昭告天下,岳父却今日才来表示关心…”
朱老爷立刻涨红了脸,手握成拳头:“我朱逢春的嫡女岂能给他人做妾!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带她回府!”
谢宇冷声:“回府之后呢?一个五年无所出的弃妇,岳父是想让她再嫁,还是想养她一辈子?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呢?又能给朱府带来什么利益?还请岳父多想想跃哥儿…除了我,谁还会是你们朱家的依靠呢?”
朱老爷听完,已是面色发白,不管从男人的角度,还是从利益的角度,谢宇说的都对…
羞恼的转身欲走,又想起妻子:“今日我本去城外…”
谢宇恍然:“岳父吓着了?那些是我姐夫洪志手里的人,绝不会伤害岳母…”
朱老爷捏了捏手掌:“你要把你岳……把她囚禁到什么时候?”
谢宇:“一个月后。”
***
朱逢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府的,脚下转了个圈,先去看了朱跃,他虽断腿,却性子未变,大白天的还抱着丫鬟胡闹,换作平日里,他定要上前训斥一番,此刻听着儿子和丫鬟的嬉闹声,双肩一垮,突觉无力
痴呆的朱薇,他根本不敢看,一看就心疼
逃避般的躲进了书房
朱逢春真实的偏爱了庶出半辈子,可骨子里十分看重“嫡”这一字,不然不会始终不同意和离,不给爱妾名份,坚持给朱跃娶嫡女…
朱瑶玉他再怎么不喜,也是他唯一的嫡女,是他现如今唯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