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不然,等下你哥哥回房了,你难逃一罚。
【她突然变得又不可爱了。】
赫连敏这样想着,把搭在新娘子肩膀上的手缓缓下移,直到握住女子拿起口脂的柔荑,阻止她想要重新上妆的想法。
他回不来的。你在这等到的,除了我,只会是那个妖怪。
哦,是吗。那你们想对城主府做什么?时梦用了力挣开被钳制的右手,拿起口脂,继续上妆,看起来也不怎么担心她的夫君。
这个新娘妆是时兴的泪妆,腮不施朱面无粉,双眉画作八字低,想要给人一种别离双亲,依依不舍的小女儿姿态。因为她不愿意让嘴唇敷上乌黑的泥膏,所以妆娘退而求其次,在朱唇上略施白粉,使得脸色愈加苍白病态。她一直不喜这番姿态,现下无事,刚好可以涂个口脂增加气色。
我不知道那个疯子妖怪会做出什么疯事,我也不关心,我只想赫连敏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带你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时梦疑惑地望向他,好像头一回认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你的父兄娘亲,荣华富贵,通通不要了吗?
你可能不晓,我何曾享过一日父母恩勤、手足情深?既已饱食世态炎凉,就休怪我薄情寡义。至于权势,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接受到时梦冷漠至极的眼神,他嘲了嘲,继续道,不过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受难的,你放心,离开了这里,另外有泼天富贵等着你。
赫连君一向待你不薄,城主和城主夫人更是一日不曾苛待于你,你以前也是十分纯良之人,我不知道你最近得了什么风声受到什么打击,导致性情大变,做出如今这般大逆不道之恶事。她试探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恐怕你半点不在乎我吧。
不用转移话题,还是说,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你掩饰罪恶嘴脸的话术?
呜也许是女子的话刺伤了赫连敏,时梦感觉到被他攀着的手臂一阵疼痛。
听到她的痛呼,他惚惚着抽回了手,看着女子,张张嘴,仿佛要说什么话,却最终转过头走到窗边,看着黑鸦一般的天,不再试图带走她。
因为他绝望地发现,即便祸在旦夕,即便她坚持的未来叵测,她也不准备离开这里,不会逃之夭夭,也不会去阻止这场灾难。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而她也不是多么深情厚谊之人,所以他曾经信誓旦旦,今时今日,她必然会跟他离开。
可是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和他一起。
她仿佛等这场灾难很久很久了,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询问夫君的意思,而是对今天将迎来什么的好奇,天真而残忍。
机关算尽,抵不过人心莫测,他想。之前一直以为他比之赫连君差的,导致她所嫁非人的原因,不过是一点时运,生出来的早晚、遇到她的早晚、爱上她的早晚现在冷静下来方才醒悟,他不过输给了她。
【她到底为什么嫁给赫连君呢?】
【你到底为什么嫁给赫连君呢?】段克灵尝试在时梦的身体里问她。她实在好奇,时梦看起来一点不在意新郎官的安危,也不在乎这个城府即将迎来的灾难,但是她一个外乡女子,图财为什么不和赫连敏走,虽然这个小叔子看起来阴郁可怕,但是缓兵之计未尝不可。或者向外去需求帮助,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城府。假若她另有所图,那东西一定和她不愿离开的凤凰木城主府有关。
在看到铜镜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后,段克灵精神一阵恍惚,就被时梦夺回了身体。然后就看着时梦一阵作死,把一个好好的风流少爷逼成半个疯子,太可怕了
现在搞得这么古古怪怪尴尴尬尬,寄居身体的主人也不搭理她,这个幻境她虽然身处其中,却已然是个远来客。她也只有呆着别人的身体里发神,顺便思考时梦的想法和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等一下!】段克灵突然回过神来,【她们两个发呆等在这里,不会就在等着那只大妖怪吧?】
在之前听到赫连敏的只言片语后,段克灵就对这个大妖怪的到来有了一种奇异的恐惧又期待,之前是她占据这具身体,自然是害怕居多,现在事不关己了那好奇心就愈加强起来了。
夜半子时,凤凰木城主府依然一片热闹,未知的危险掩藏在祥和的氛围里。
【唉,这个妖怪到底还来不来啊,妖怪不来,新郎官也该来了呀。】段克灵敲敲自己等得头昏脑胀的头颅。还要吐槽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沉的男声
他来了。
看着远远天边扇动着翅膀,遮盖住大半轮月的不明妖兽,赫连敏被恼恨冲昏了的脑海在不断浮现一句话:
【我得不到你,你就别想得到幸福。】
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这里应该有你特别特别不舍,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吧?一把火烧尽这里,无论这只妖怪带不带的走你,你也带不走你穷极一切想要得到的珍宝。这只妖怪,可能夺走你的自由,而我,即将叫你计划了这么久的预谋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