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过来的时候,手臂下意识往身旁摸去。
空的。
他爬起身,将被子粗暴的扔到地上,床上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卧室里的时钟走动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动。
他的心跳的很快,胸膛起伏着。
没有,怎么可能,刚才明明——
一时间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妄想与现实,脖颈上痛楚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抬起头,视线恰好扫到了桌面上摆放着的合照。
该死的。
他骂了句脏话,摇摇晃晃的起身,身体撞到桌角,照片从桌面跌落摔了个粉碎。
时钟指在午夜零点零分零秒。
他打开房间里的灯,刺眼的白光一瞬间填满了整间屋子,在染着血的镜子面前他看见了自己。
没什么变化,除了脖颈上那一圈刺眼的红痕。
哈。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甚至是凑上前去,用手用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脖颈上那一圈看似枷锁的痕迹。
哈哈。
镜子里的人嘴角上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哈哈哈哈。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他就知道那是真的,那并不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那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事实。
找到你了。
梦持续的太久了,久到现实的边界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会好起来吗?”
女人看着顾软随后看了看躺在一片的乔木,乔木涨红的脸和她苍白的脸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摇了摇头。
“他……”
顾软的声音都在发抖,但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将剩下的可怕的话语吞进了喉管。
“我想他好起来。”
“我不想……”
女人吻了吻顾软的额头,白色的光芒从她身边散开,梦境开始破碎。
“要照顾好自己啊。”
女人笑着对顾软说道,她脸颊染上了日出的光辉就好像活着一般。
光太刺眼了,顾软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眸,恍惚中,女人站起身来,她像是要准备离开了,但离开前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她低下头,像是要去拉乔木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软顶着那刺眼的白光俯下身去,将乔木的指尖从母亲的手中抽离。
“妈妈不要带走他好不好……”
“求,求求你了。”
顾软睁开眼,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他恍惚了一阵子,才意识到刚刚的所有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罢了。
怦怦怦怦。
身体还残留着梦境中的恐慌与激动,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乔木还待在一旁,身旁是早已凉透了的水。
顾软突然变得很紧张,心脏在胸膛中剧烈的跳动,剧烈的跳动让他几乎快要呕吐。
他看起来还和之前一样,但又不一样。
对了,他的脸已经不红了,看起了热度已经消退了。
顾软的手都在发抖,他害怕的厉害,手颤颤微微的向前伸去。
他有点担心等到自己的指尖触摸到乔木的时候没有体温会顺着皮肤传导。
是热的。
这是顾软第一次为了那点点的暖意感到由衷的高兴与释然。
顾软等到了中午,但乔木却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睡得并不安稳,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连衣服都彻底shi透了。
顾软对乔木的状态有些担心,冷静下来后,对方手臂上的针孔同样也让他不安。
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顾软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不,不会的,顾软摇摇头,想要把糟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他越是这样逼迫自己,那种糟糕的感觉就越是在他的大脑中挥之不去。
他得去找医生。
顾软给乔木捏好被角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他没能找到医生,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之前给顾软做身体检查的医生因为家里有事回家了,等顾软感到那个破旧的医馆大门紧闭着,破旧的木门上粘贴着老先生有事告假的通知。
怎么办,应该给市里的医院打电话吗?
顾软犹豫着,市里的医院离这边很远,即使打了电话也要好一阵子才能过来。
说不定乔木等会儿就好了呢。
顾软对医院有些恐惧,因为妈妈她当年就是进了医院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他有点害怕。
他正犹豫着,空气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引起了顾软的注意。
他转过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一刻顾软脑海中闪过很多很多东西,他愣愣的看着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alpha,血ye上涌,那或许是能够被称为愤怒的情感。
“肖,肖禁?”
alpha回过头打量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