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舒笑从热搜评论里抬头,三步跨作两步走至门口。
贴在门把上的手瑟缩地顿了顿,他调整好呼吸,才猛地掀开门。
站在门口的不只是路暖,还有久未见面、一脸怒容的谢絮绾。
只停留一秒,舒笑便默默移开视线。
明晃晃的无视让谢絮绾本就压抑的火气像密闭发酵的酒瓶,呲呲往外冒着酒气,濒临爆炸。
她用半边身子撞开矗立门口的舒笑,冷声嘲道:真碍事。
随后熟门熟路地在鞋柜里找到专属她的拖鞋,示威般瞪了舒笑一眼,跨上肩包跺着重重的脚步往客厅走去。
舒笑低下头,动了动脚趾,灰白条纹的绒面被他顶得变形,不过是最普通的客用拖鞋。
绾绾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路暖从换鞋凳上起身,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舒笑袖子,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说。
她的表现实在太过正常,甚至还有余心在水火不容的两人间充当和事佬。
但舒笑看着说完就松开的手,心里明白她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房子当初还是谢絮绾帮着路暖一起挑选的。因此当舒笑和路暖在沙发上坐下,她已经给自己倒好了水,剥好了橘子,坐等三方会晤。
不对,是三方会审。
至少谢絮绾是如此看待的。
她跷起二郎腿,尖细下巴扬起些高度,舒笑,我之前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离暖暖远一点,你看,现在又是因为你,暖暖才被
绾绾!没说出口的话被路暖强行打断,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她轻轻叹了口气,朝谢絮绾示弱地摇摇头。
谢絮绾恨铁不成钢,嘟起嘴愤愤将身旁的抱枕裹进怀里,一囊囊橘子吃得像是生吞活剥。
舒笑面上不显,平放在腿旁的手却渐渐收紧。
他视线垂落,又在路暖开口的一瞬重新回到她身上。
比起自己,她像是更担心他,细细柳眉添了几分愁容,软着声音问:阿笑,你还好么?
舒笑张了张嘴,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对他仍旧态度如一。
他呐呐开口,你呢,你有收到骚扰短信么,有接到陌生人的电话吗?
路暖将黑屏的手机推到茶几上,反光的屏幕倒映出挤出的一丝笑容:我没事,你看,我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可到底还是看到了,听到了一些。
回来的一路上,那些被P过的扭曲照片和污言秽语的怒骂不停地闪现在脑海中。
包括现在。
在某些极端粉丝心中,能与笑笑匹配的,大概只有九天仙子,而不是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间尘女。
她摇了摇头,强行打断回忆,将纷乱的杂念扼止住,只是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偷拍了我和你在车库的照片。
路暖眉头拧成结,困惑的同时又感到些滑稽,可我们明明只是在讲话?
他们挑了角度,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谢絮绾小声靠了句,再忍不住插嘴:这种照片,狗仔一般不都会先找当事人勒索吗?舒笑,肯定是你得罪了人,才会被这么搞吧?
舒笑偏过头,冷冷吐语:不是。
有这般猜测的不止是谢絮绾,还有焦头烂额中的费弘。
在路暖她们赶回来的路上,他好不容易再次联系上一直通话中的舒笑。
第一句话便是谆谆叮嘱,殷殷切切苦口婆心:你千万千万不要从那姑娘家里出来。如果同处一室的照片再被拍到,那就真的解释不清了!大家都不是傻子,你看夜光剧本都成全民笑话了。
我知道,我不会出去的。对于这个结果,舒笑不能说乐见其成,却也骗不过自己生出多少抵触之感。
他答应地太过爽快,倒让费弘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再次确认:笑笑,你们真的没有在接吻吧?
舒笑敛眸嗯了声。
接吻是假,上床倒是真的。
胖胖的手指抚过胸口,费弘直松了口气:
那就肯定是角度问题。这些人他妈就是故意的,不是为了博眼球引流量,就是谁想来搞你。我看肯定是柴方同了,他和你从来就不对付,在剧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什么资源咖,卖屁
话说一半,费弘花容失色,举臂挡住姜向雪的捶打,拼命试图找补回来:不、不是,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柴方同说你不也不是,我是说柴房同他我呸,他想卖还没人要呢!笑笑,笑笑我错了,你别挂!你嘟,嘟
收起回忆,舒笑去冗从简地将前因后果重新梳理了一下。
是一家刚成立的自媒体,为了博人眼球和吸引流量,才哗众取宠,将漏洞百出的照片迫不及待地发布在网上。
那不还是你的错么。谢絮绾嗤笑一声,双臂抱怀。
舒笑抿了嘴,谢絮绾说得没错,讨论原因没有任何意义,对无辜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