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暖收拾好东西回到客厅时,一眼就看到舒笑颀长身影立在沙发旁,百无聊赖地用脚尖拨弄着横躺在地板上,岔开四肢露出柔软腹部的露娜。
是准备要送她出门的样子。
她不免笑起来,待走近了,才注意到他仍穿着那条宽松的居家长裤,长长裤脚遮住了半个白皙脚面,露出圆润修长的十个脚趾。
踌躇片刻,路暖匆匆扔下等一下三个字,在舒笑掀起的疑惑目光中,快步返回到主卧,果然在床尾处找到两只翻飞的拖鞋。
眼角余光瞥见凌乱不堪的作案现场,拎起拖鞋的动作顿住。
这团揪在一起的被子和床单,已经干涸的斑驳水迹,再加上她鼻尖翕动,总觉得那泛着情潮的麝香味仍萦绕在房内,沾了她一身。
要是被小白看到
现在早熟点的小学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一张清丽的俏脸熟成了柿子,她争分夺秒地简单将被子铺平,糜乱痕迹翻面向下,又试着打开被厚重窗帘挡住的推拉式窗户。
可就算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些窗户都岿然不动。
竟是被封死了。
盘桓心头的疑惑和异样感,一直持续到她将拖鞋整齐码在舒笑脚边,才因为舒笑冷淡地歪头侧目被暂时抛掷脑后。
他抿紧唇瓣,朝路暖挑了挑眉。
她下意识地开始反省,忐忑不安起来阿笑好像又生气了,可他是在生什么气?
可下一秒,他就乖乖穿上鞋子,趿拉着往前带路。
路暖挽了挽鬓边松乱的发梢,芙蓉面挂上弯弯月牙,小小松了口气。
自小受母亲影响,她最怕与人冷战。
好在舒笑这点还是没变,不管再怎么生气,至少不会漠然无视你。
等待电梯的期间,路暖数次偷瞄过去,见他眼神空落落地盯着两人映照在电梯门上的并肩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她率先打破沉默:衣服等洗好了,我再给你送来。又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你最近都会在申海么?
舒笑被她的声音唤回出游的神思,反应慢了一拍,眼神飘着又一次落在她光洁细腻的大腿上。
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不还也没事。
伴随着路暖一只脚踏进抵达的电梯,紧跟其后的,还有句轻声细语。
路暖没有听清,她按下1楼的电梯键,探出半个身子疑惑问: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舒笑还站在原地,鼻梁上的黑色粗框眼镜向下滑落,他往上推了推,宽大镜面遮住了他大半张白皙精致的脸,也得以完整露出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眸。
装着比此刻的路暖还要多的迷茫,提高了音量重复:路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那声音平板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闲聊今晚的菜合不合胃口。
路暖一愣,恰逢电梯门闭合,她慌忙按下开门键,指尖长久停留。
舒笑的提问让她措手不及,却又在意料之中。惊惶只短暂持续了一瞬,很快随着沉默归于平静。
我在上一家公司到了瓶颈期,晋升困难,新公司又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回申海更有利于职业发展。
如此标准的社畜回答能应付掉大部分感同身受的人,却并不包括舒笑。
他直勾勾地盯着路暖,企图在她微笑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一无所获。
便不死心,追着再问:
只有这个吗?
路暖眨眨眼略有迟疑,她沉思数秒,观察着舒笑脸色,斟酌措辞又加了几条:
当然还有其他的,你看我的亲朋好友大部分都在这边,气候和饮食也不太习惯,还有文化方面
算了。
萎靡的声音打断了路暖的一一细数,黑黢黢的眼中光亮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中的麻木和心灰意冷的疲累:你不要说了。
在路暖的茫然不解下,舒笑跨前一步,按下关门键后又迅速回到原点,与她隔着电梯门划出楚河汉界。
晃神间,路暖的视线被缓缓隔绝。
画面的最后,是舒笑下垂的嘴角,隐隐含着不可察觉的委屈之意,唇珠翘起像个钩子,吊得路暖一颗本就沉重的心既内疚又心虚
她明明知道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却有着千般顾虑无法说出口。
更让她后悔的,是钻进电梯闭合的最后一丝缝隙,无风送来的冰冷宣告:
路暖,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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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弄清腰上裹着浴巾,长过耳畔的黑发沾湿了贴在脖颈上,被干燥的毛巾吸去多余的水分。
他探头探脑地环顾一圈,发现舒笑竟不在卧室。
是去送路暖还没回来么?
念头一闪而过,他熟练地翻起了舒笑的衣柜,先是套上中裤,走了两步到底挡不住冬日无孔不入的飕飕冷气,又返回去穿了件长袖T。
衣柜里成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