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最后一袋,曾桥去一栋楼之隔的住院部探望叶阪添。
吉深深说的层数是高干病房,她从没去过,下了电梯立马觉出和普通病房楼层的不一样。从电梯口延伸开的地面铺着灰色绒毯,整条走廊静的不像话,被带有门禁的玻璃门两边隔开,门口还站有穿着制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她掏出身份证登记完,跟着出来接她的吉深深进入玻璃门内。
等进了像酒店套房一样的病房,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王说叶阪添什么都不缺了。因为各种花束各种水果篮堆了满地,更夸张地,连各个品牌的巧克力都淹满整个床头柜。
叶阪添躺在宽阔的病床上看电视,满脸悠闲,见了曾桥进来随意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基本上不能有大动作,就不和你打招呼了。”
这句话提醒了曾桥,要不是看到他脸上贴着医用胶布,手肘被绷带固定在胸前,她根本不觉得他是个病人。
“没事……我早上在门口碰到吉深深,听说你在住院,想着来看看。不好意思,空手而来。”
“你要是带了我才觉得困扰。”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觉得这个房间异常地挤吗。”
曾桥点头,她一进来就发现了,叶阪添被掩在花花绿绿的包装中,快要看不见,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口吐槽。
吉深深起身拿开挡路的花篮,给她腾出一个空沙发,“曾桥你坐一下,我倒杯水给你喝。”
曾桥本想拒绝,哪里都觉得局促,来之前想着随便看一眼说上几句客套话,之后直接离开。但那种情况适合七八个人挤一间的大病房,总有人因为疼痛而不停呻吟叹气做背景声音,最好还有护士过来赶人:“探视时间到了,病人们需要静养,出去吧”,那么就不算尴尬,熟不熟的都无所谓,随意地撤退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借口。
现在,她只能道谢,在空沙发坐下,看着吉深深去倒水,想着过一会儿再说吧。
“阪添哥哥!”大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扎着羊角辫的一个小姑娘一头扎进来,几步扑到病床。
曾桥明显听到床上的叶阪添倒抽一口冷气。
“小老鼠,叶阪添打了钢板,你要是不介意让他骨刺穿肉的话,可以更用力一点。”吉深深拽起小姑娘,顺手把接满水的纸杯递给曾桥。
“吉知,不要跑那么快。”
门又被推开,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女生,曾桥曾和她打过几次照面,是女王的堂妹吉染染,后面的男人倒是从来没见过,身形挺拔,臂弯搭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外套,一副眉眼清冷的模样。
小姑娘倒退到男人身旁,像是寻巢的小鸟,拽着他低垂的一只袖口,怯生生地问:“吉秋岩……阪添哥哥不会残废吧……”
吉深深微笑:“不会,只是锁骨断了,又不是头断了。”
小姑娘不安地看她一眼,吉秋岩蹲下拍拍她的背,语气温柔:“知知,昨天说的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抿起嘴,走回到病床前,低着小脑袋,“阪添哥哥,对不起。大姑和吉秋岩昨晚都说过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玩那些危险游戏了,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叶阪添敛了平时一贯的漫不经心,笑起来:“没关系,只要你下次看到我跌倒在地时不要光哭就好了。”又想起什么,“柜子上有巧克力,随便开了吃吧。”
小姑娘嘴角一咧,刚才沮丧的情绪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地去挑巧克力。
吉染染的目光转向在沙发里不知所措的曾桥,“哈喽,你也来看望叶阪添吗?”
曾桥赶紧放下水杯站起身,有些不自在。
“哈哈,你坐,你坐。”吉染染拍她,“不用不自在,我和叶阪添也不熟。可能还没咱俩熟悉。”
又朝她介绍,“这是我亲哥,吉秋岩。”
吉秋岩将手里的小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面无表情地冲她点一点头。
她挤了一个笑容回他。
“那个跳来跳去的小姑娘,是我哥的女儿,吉知。”
小姑娘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抓着巧克力跑到曾桥旁边,把其中一块展到她手前,“姐姐你好,我叫吉知,给你巧克力!”可爱的模样让她想到小叔家的童童。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吉染染弯起眼睛,“我叫吉染染,之前跟你见过几次。我是吉深深的堂妹。”
曾桥笑一笑,吉家的女生或生猛或柔和,总有感染别人情绪的能力,她的不自在消了大半,沉了肩,“我叫曾桥,桥是加了木字旁的桥。”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吉深深倒满两杯水,统统给到吉染染手里,“水,喝吧。”
吉染染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把其中一杯茶水递给正在和叶阪添聊天的吉秋岩。
活泼的吉知抓着别的糖果又跑过来,分给曾桥,塞到吉深深手里,问:“大姑,我明天还能来看阪添哥哥吗?”
吉深深顿一下,把那块推脱不掉的糖果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