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 bye Miss.Luo!”
“回去路上小心哦,明天早上见。”骆希收拾着曲谱,跟肤色各异的女孩们道别。
明早走台??,今天的排练拖晚了一些,窗外的天已经泼了浓墨。
李珊揉着指节走到骆希身旁,问:“老师,你有手霜能借我用一下吗?我的漏教室里啦。”
“有的,稍等。”骆希从包里掏出一支白软管递给她。
李珊眼扫过白管上的黑描线图案,发现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味道。
打开黑盖子挤了一小坨玫瑰手霜后,她把软管还给骆希:“谢谢老师。”
明明之前在骆老师身上也闻到了杏仁奶油的味道,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等李珊离开了教室,骆希才慢慢收拾完东西,熄了课室的灯往外走。
放学后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她按开调成静音的手机,未接来电中有高书文两个小时前的一个来电,应该是飞机落地了。
昨晚高子默没找她,她也没给门留缝,今早高子默更是坐了小林的车上学,两人再一次回到尴尬的距离。
高子默给的那支软膏,连同杏仁奶油手霜一起被她锁进办公桌下层抽屉,她一寸寸检查过身上的肌肤,这几天高子默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都消退了,少年带给她的温度也消散一些。
只留身体还记得那一次次剧烈冲撞带来的感官焚烧和灵魂激荡。
是昙花一现的春梦。
忙碌了许久的喉咙痕痒沙哑,保温杯里茶水半凉,骆希边润着喉咙边走出实验楼。
一瓣雪片落在她的睫毛上方。
原来下雪了,悄无声息的。
仿佛连天空都要帮她掩盖住什么。
洋洋洒洒的雪片被校道上的昏黄灯光包裹住,像烤得焦黄的棉花糖,在骆希发顶牵起拉丝。
快到校门口时,看到的竟然是廖辉,手中担着黑伞。
“高太太,高董来接你回家。”廖辉走到她面前,将黑伞移到她头顶。
不遠处停着眼熟的全黑福祉车,严伯正站在车门旁候着。
紧拉的窗帘看不见车厢里的人,但骆希能感觉到隔着帘子的那道视线,逼迫感强烈得让她背脊发凉。
她有些扼腕,这雪怎么不下早一点?,不下大一点,这样高书文的航班或许就会延误,甚至取消。
这样她还能再偷来一晚放纵。
很快整理好思绪,骆希嘴角挂起笑,邁腿往福祉车走:“这几天辛苦你了。”
“高太太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廖辉眼眉低垂着跟在她身后侧,高举的雨伞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压在嗓子里的话语却实实在在地逾矩了:“……骆希,那晚给你发的信息,就是有些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骆希脚步一顿,但很快继续往前走:“我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别再私下给我发信息了。”
声音随着呼出的白雾轻飘飘上升,眼波微微流转:“让他知道的话……会连累你的。”
廖辉哽住,还在想着这是不是能理解成为骆希难得释出的委屈和不安,可两人已经走到车前了。
严伯笑着替她拉开车门:“太太,是高先生不让我提前通知您,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
骆希弯腰上了车,车内没有亮灯?但暖气充足,街灯撒下淡淡昏黄,将车内男人的眉眼照得温柔了几分。
她甜甜地唤了声老公:“怎么不直接回家啊?坐飞机不辛苦吗?”
“正好顺路,就过来接你一起回家。”高书文向她伸出手。
骆希放下琴谱包,把手搭进他手掌心,高书文的体温偏凉,像某些冷血软体动物,会嘶嘶吐信的那种。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严伯,麻烦你把暖气调高一点。”
骆希把另一只手搭在高书文手背上细细搓揉,见男人面色疲惫,她微微蹙起细眉:“怎么回事?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打电话给罗医生,让他现在过去家里。”
高书文摇摇头,声音确实有些虚弱:“没事,回来的时候遇上气流,颠簸得胸口有些难受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好,那严伯麻烦你等会开穩一些,慢一点没事,刹车也缓一些?,别太急了。”
“好的太太。”
后车厢里柔软的嘘寒问暖,听在廖辉耳里有些难受,两人轻声细语的恩爱模样和前几天酒店卧室门口他偷听到的污言秽语截然不同。
他摸着腕表提醒自己,不能再深入老板的家事了。
严伯在中途放下了廖辉,车子回到高宅时已经接近八点,王管家带着佣人在门廊下等候,一行人簇拥着家主进门。
“子默呢?”高书文取下围巾递给管家。
“少爷已经用过晚餐,刚刚回房间温书了,需要我去告诉他您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