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最近很忙,白天不算,连晚上都很少回来。
闻斯昱倒是也没闲着,早出晚归,感觉俩人有时一个礼拜都说不上几句话。
晚上,闻斯昱洗完澡出来看见白杉回来了。
今天难得,白杉八点前就回家。此刻正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闻斯昱随意擦了擦头发,坐在他边上将人扶在自己肩上枕着。
累了就去睡吧。
白杉搂着他的腰,半躺在他怀里。
呼吸间闻到他身上洗过澡清爽的味道,白杉轻叹了口气道:今天是第一次,我这么讨厌自己姓白。
闻斯昱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收紧了搭在他腰间的手。
他不说,他也不会问。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昱,如果,白杉和他十指交握着,声音顿了顿,如果哪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会怎么办?
你就是你。
闻斯昱语气平静地说:不管你叫什么,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你就是你。
白杉有些语塞,他感觉眼睛发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翻了个身,闻斯昱揽着他,两人相视无言。
许久后,白杉埋首在他颈间,在他耳边轻到似不可察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虽然声音很小很轻,但闻斯昱还是听到了。他也知道,这就是白杉要对他说的,想让他听见的话。
只是这句对不起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
闻斯昱想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但又不想去问。如果能说,白杉会和自己讲清楚,而不会只是这含糊不清的三个字。
睡吧,我陪你。
闻斯昱只是自然地化解了刚才沉重的气氛,就好像没听见刚才那句话一样。
嗯。
白杉应了声,起身去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闻斯昱的烟瘾愈发严重,白杉却是碰的很少,偶尔抢他抽到一半的抽完。
等白杉从浴室出来,闻斯昱已经快抽掉了半盒。
昱哥啊,白杉勾了勾他的下巴,不是你管我的时候了?
闻斯昱轻笑,拉过他推倒在床上。
我自找的。
他的烟抽的太凶,嘴里都是烟草的苦味。白杉搂着他的脖子,索了一个有些发苦的吻。
吻到两人喘息声粗重,闻斯昱扯掉白杉的浴袍,发现小白杉没有挺立的意思。
苦笑一声,拽过被子将两人盖好。
闻斯昱从背后抱着他,轻道了声:晚安。
白杉往他怀里靠了靠,回了句:晚安。
两人都知道,今晚可能会一夜无眠。刚才不仅是白杉,闻斯昱也没有勃起。
那句对不起让两人之间第一次产生了些不好的东西。
或许当时闻斯昱要是问了,白杉也会说,但闻斯昱没有,白杉也不会主动说。
一丝隔阂,若有似无的。
这样的气氛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又好似悄悄地在暗处发酵着。
那晚过后,两个人谁都没再提过,依旧各忙各的,空了就腻在一起做做爱做的事儿。
但两个月后,闻斯昱接到了一通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李贤,郑梓洋的发小。
昱哥,梓洋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了?
闻斯昱听见这个消息,心里猛地一沉。
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想起了白杉那晚说的那句对不起,莫名地有些发慌。
李贤声音略显犹豫,其实我猜到了你还不知道,但是昱哥,我觉得这个事儿不和你说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说,梓洋是我兄弟,到底怎么了?
闻斯昱的语气依旧沉稳,但心里已经有些揪起来了。
去年年底,梓洋和一个人去了趟缅甸
李贤捡着重点,大概和闻斯昱说了情况。闻斯昱听完他说的,感觉手机都要被攥坏了。
跟白杉有没有关系?
他问了这个最害怕的问题,更怕得到李贤肯定的答案。
只是还好,李贤在那边叹了口气,说:我也不太清楚,但白哥一直知道他那事儿,也劝过。但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了
闻斯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我去问白杉,先让梓洋躲着吧。
行,谢谢昱哥。
李贤像是松了口气,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闻斯昱心里别扭,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白杉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甚至凌晨才回来。这是头一回,闻斯昱有种胸口发闷的窒息感。
因为不知道白杉在做什么。
闻斯昱烟抽了三盒多,屋里没开灯,像个暗夜里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