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咣一声带上,屋内争执的兄妹俩齐齐转过头。岁然被推到房间中央,而谢期正背抵着房门深呼吸。
岁然四处看看:是不是少个谁?
?
谢期和她对视一秒。
!
卧槽!
荀深!
谢期一口气还没喘顺,直接卡在了胸腔。
外面一阵喧闹,二炮:老大?
谢期动也不敢动,脸色精彩纷呈。
如果开了门,那么那群家属就会冲进来找岁然的麻烦;如果不开门,那么外面的荀深就会找她的麻烦;如果她一个人开门出去哄荀深,那么留在病房内的向晚和岁然就会互相找麻烦
谢期后背滑下冷汗。
忽然外面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夹杂着怒骂和推搡声,但是这阵嘈杂非常短促地就结束了,外面渐渐安静下来。谢期还在迟疑,却听见有人敲房门。
三下一顿,彬彬有礼。
那人声音平缓:开门,谢期。
是荀深,还是连名带姓的喊她。
谢期一个头两个大,转身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荀深安然无恙,袖口一道褶子都没有。他看上去很冷静,冷静地过了头。
她探头看看:那些人呢?
荀深语气平淡:让保镖把他们请走了。
确定是请?
谢期压低眉眼,开始卖萌:荀深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解决的。
荀深: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谢期干巴巴道:那些人是冲着岁然来的嘛,也不是犯罪分子,我就先带着她进来了
荀深打断她:理由不重要。
好吧,确实不重要。谢期丢下他先拉着岁然跑了这是事实。
谢期悄悄用指甲挠门,荀深问道:不让我进去?
呃,哦。谢期让开身子。
刚刚又是生气又是被医闹吓到的岁然这时才稳下心神注意起了和谢期一起来的男人,这一看不得了,她想起来这人谁了。
荀深?她惊讶道。
荀深神色看不出异样,甚至算得上礼貌:我是。
岁然抱歉抓头:我上次见过你。不好意思啊应该早点认出来的,其实我在公司总能听说你的事情。
岁然小姐在哪里高就?
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编剧,最近在写剧本,来医院体验生活的。说完报了她在的公司名称。
荀深笑意加深:真是巧,那家公司就在我名下。
岁然啊一声:难怪我们公司CFO经常跑中原公司。
岁然浑然无知,谢期却神经一紧。她几步走过来,拉过岁然,抬头笑着问荀深: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荀深对自己的情绪管理严苛到变态的程度,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被他自己框在一个标准里,因而他从不失控,从不大吼大叫,所以别人很难从他的态度里感知他的真实情绪。今天这件事荀深不可能毫无芥蒂,他分明就是在不高兴,而让他不高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谢期的身体无意识地挡住了荀深看向岁然的视线,这是一种警惕与提防。
荀深打量着她的姿势,嘴角惯常带着微笑,他语气轻松:行啊。
当务之急是哄好荀深,于是谢期匆忙和向晚他们道别,把岁然送到楼下,就准备回去了。
岁然对她挥挥手,转身回大厅,谢期看着她的背影,却忽然跑上前拉住她。
岁然被她拽的转过身:怎么了?
谢期张张嘴,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她拍了拍岁然肩膀处的灰尘,笑笑:那群人会闹很久,你要注意安全啊,实在不行就不要再做这个了。
岁然点头: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谢期慢慢后退,告别的时间被她拉的很长,仿佛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告别,而是余生都不会相见。
转过身时谢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荀深笑了笑。
荀深看着她走过来,心里却在想,原来还是有差别的。
她看着岁然的眼神,和看着自己的眼神,果然不一样。
一个带着浅浅的光,一个却是空茫茫,被或真或假的柔情覆盖住。
谢期走过来抱住了他。
荀深抬手抚过她的耳后,大约是身体不好的缘故,谢期的体温偏低,摩擦过那片肌肤就像是抚摸一块温凉的软玉。
谢期低声说:对不起。
荀深慢慢道:口头道歉是没意义的,如果有下一次,你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这么有自知之明我岂不是很为难?我可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啊。
头可断血可流,人设不能崩。
谢期立刻抬头:岁然是我朋友,刚刚又受了委屈。我不能丢下她唔
荀深抬起一根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