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柯眼中的狂风骤雨逐渐湮息,他冷静下来,但戾气还在,用没受伤的手撕破床单,扯成长长的一条,在伤处缠了几圈,勉强止住血。
他半垂着眼,扯开嘴角嗤笑一声,“呵,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裘言伽,别想着回到从前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应该为你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周遭的空气混浊压抑,加上徒柯疯狂偏执的眼神审视的盯着他,几乎叫裘言伽喘不过气来。
刚才唯一的机会也失败了,他本来就力量大幅下降不如徒柯,现在腿废掉,行动都不能自理,还不是得被他抓回去重新关起来,任他摆布,受尽凌辱。
裘言伽看向右侧窗户,玻璃窗半敞着,夜风吹来,带动窗帘沙沙作响。裘言伽在想,如果自己跳下去,闭上眼,头朝下,会不会解脱这一切。
徒柯看穿他的心思,走过去“唰”的一下把窗户拉过去关上,“你如果想自杀,最好能祈求一次直接死掉,一了百了,要是没死成,我就把你的手也截掉,拔了舌头,挖掉眼睛,把你变成人彘,让你屈辱的苟活着,还有那个夏旻,你要是敢自杀,我就先对他下手,我们俩的事,就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了吧?”
裘言伽冷汗涔涔,徒柯的威胁很奏效,没有什么是徒柯不敢做的。
不止他的身体他的思想,连他的生死都要掌控。
自己是不是认命比较好?
裘言伽正低头沉思,一块雪白的布单突然罩在他头上,瞬间遮住他的视线,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干什……啊!”身体突然凌空,是徒柯把他抱起来了。
裘言伽坐在徒柯的手臂上,担心摔下去,下意识地抱紧徒柯的脖子。
“你干什么?”裘言伽没有挣扎,只是询问了一句,他几乎放弃抗争了,因为结果都一样。
“安静一点,一切听我的,你只配服从。”
只是还没等徒柯踏出这里,病房门突然从外面被大力撞开,率先看到的是黑西裤包裹的笔直长腿,往下看,擦得锃亮的尖头皮鞋迈着稳健的步伐踏进病房,徒瑾来势汹汹,徒舟紧随其后。
“放他下来。”
徒瑾一开口,徒柯的气势瞬间被压了一个头。
徒柯把裘言伽放到床上,裘言伽掀下头上的布盖头,看见徒瑾和徒舟,兄弟三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傲气,他小小的病房里,怎么容得下他们三尊大佛。
看到徒柯满身血污,徒舟紧蹙眉头,上前查看徒柯的伤势,见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不是让你在家待着不要到处乱跑么!”
徒柯心虚,他是趁哥哥们睡着后偷跑出来的。
徒瑾扫了眼徒柯,厉声道,“回家去。”
“大哥,这个人我想自己解决,我已经……”
“啪!”
徒瑾突然抬起手扇了一个巴掌打断徒柯的话。
徒柯被打得偏过头,愣愣地一动不动,这是大哥第一次动手打他,第一次。
“徒舟,把他带走。”徒瑾收回手,用力握成拳头,指甲狠狠掐进rou里。
徒舟将徒柯硬拽走,顺手关了病房的门。
被拉到病房外的长椅上,徒柯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别怪你大哥。”徒舟摸了摸徒柯的脑袋。
“我不怪他,是我的错,我早该挨打了。”徒柯摇摇头,苦笑道,“扇巴掌太轻了,他应该拿鞭子抽我。”
“他怎么舍得。”徒舟轻轻拉起弟弟的手,“走吧,去把你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徒柯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那里面……”
“呵,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徒柯莫名打了个哆嗦,明明跟他说的是同样的话,为什么从二哥嘴里说出来如此令人生畏。
手上的伤处理好,徒瑾也来了。
注射了破伤风,缝了几针,手包的像粽子,徒瑾微微皱眉,徒舟忙安慰他,“医生说没大碍,注意饮食,多休息,避免沾水,两周左右就能痊愈了。”
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徒瑾转过头来突然问,“小柯,你还想养小狗么?”
“嗯?”
徒瑾没再说话,低头摆弄手表,前面开车的徒舟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徒柯不懂他们的默契,一脸的懵。
夏旻早上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裘言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把新鲜煲的筒骨汤倒出来,放温后喂到裘言伽嘴边。
“谢谢,我自己来吧。”裘言伽从夏旻手里接过碗,心不在焉地慢慢喝,从昨晚开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一碗筒骨汤喝完,病房门很有礼貌的被敲响了。
他这间的房门,要么不敲深更半夜的潜进来,要么直接被撞开大摇大摆的闯进来,会敲门的一般只有来换药的护士,裘言伽以为是护士来了,喊了声进,没想到进来的是三个陌生男子。
两个一米九几的黑人大汉跟在一个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身